赵景巍瞥了康宇一眼,仪态尊贵四个字让他有些拧眉。

晏承书从出生起,母族就式微,亲娘生他时难产去世,从未亲自教导过他半日。在迎高踩低的皇宫内野草一样长大的孩子,仪态尊贵?怕有些可笑。

但他并未打断,论熟悉,康宇才是和晏承书朝夕相处三个月的人。

这一抹疑惑在心头浅浅留下痕迹,马蹄喧嚣声越来越大,所有人蓄势待发,没有多余精力放在晏承书身上。

终于,第一声清脆的马蹄声接近,高大漆黑的神驹最先映入眼帘,像一道黑色的流光,直冲赵景巍。

那是赵景巍的爱马——越影!

越影身后,熟悉的蓝色‘镇’字旗飞快靠近。

在翻身上马那一秒,赵景巍瞥到柏溪那匹红鬃马上,一道白色的影子,带着大片血迹,坚定地朝着他奔腾而来。

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背上,那人依旧挺直脊梁,仪态尊贵,乍见如圭如璋,气质浑然天成。

晏承书三个字突如其来闯入脑海。

正是因为这一瞥,赵景巍握住缰绳的时候没有立刻回头,而是继续盯着后面。

待身影渐近,那人满脸鲜血,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眸,眼底是刻入骨血的悲怆。

那悲怆浓郁到近乎实质,仿佛有什么最宝贵的东西在他面前被打碎,而他无法挽回,不能挽回,只能绝望地看着一切发生。

被这样压抑的眼光所震慑,赵景巍自认无坚不摧的心脏也悄然漏跳了半拍,正待回头,却冷不丁和对方对视。

也就是那一秒,他看到对方眼里倏然爆发的光彩,就像是看到什么希望,如释重负,神采都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