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清隽的眉目透出惨白,身体单薄到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太医说他自小身体便亏空得厉害,或许是一场急病,没有得到好的调养,再加上饥一顿饱一顿,人便瘦弱得厉害。

加上之前在匈奴磋磨三个月后又中了箭,即便是个好人也快废了。

赵景巍表情微沉,正要靠近,床上的人突然发出阵阵低咳,不小心牵动到伤口,好看的眉头浅浅皱起,却丝毫不破坏他如圭如璋的气质。

这般仪态,别说前朝太子没有,就连前朝皇帝身上都不曾见过。

都说相由心生,晏承书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赵景巍在屏风处站立了一会儿,见晏承书制止了侍女帮忙的举动,下意识自己走上前去。

侍女见到他,紧张行礼,赵景巍摆手挥退,视线突然撞进了一汪清潭。

他看得真切,那干净澄澈的双眼里闪过一抹堪称胡闹的谴责,就好像……他做了什么辜负对方信任的事情一样。

又来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在此前,他跟晏承书从未有过交集,甚至因为他,对方连三皇子的身份都失去了,但他似乎一点都不计较。

在晏承书身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掌握,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一如之前在匈奴时,奋不顾身帮他挡箭,那一刻对方所爆发出来的惊人力量,比谁都要无畏。

他不懂晏承书为什么要这么做。

包括独自吸引匈奴士兵的注意,没有依赖任何人,以一己之力带走附近所有守卫——晏承书根本不知道后方有镇远军守着,他出声的结果或许是死,可他还是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