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见状,便把那饼子递给他,这汉子登时眼睛一亮,忙道:“谢谢少侠!”
“馋不死你,狗东西!”身后老四骂他。
沈却掀开那厚重帘布,走出了货舱,外头四处都是湿融融的接天水雾,风卷着雨丝往四下里散去。
沈却被这雨迷得有些睁不开眼,摸了好半晌才终于找到了一处房舱。
一掀竹帘,便见那不大的舱里竟挤下了七八个水手,方才那给他送褥子的汉子也在其中,个个都赤着半身。
而那矮榻上则躺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身上压了个汉子,见他进来,那女人也没半点反应,麻木地看了他一眼,人却动也不动的,像个死物。
“这谁啊?懂不懂规矩?连声招呼也不知道打,这是你该进来的地儿吗?谁领上船的?”不悦的声音。
“我,”那中年水手吼一声,“他是个哑的,我侄儿托给我的,哑巴你还指望他给你招呼啊?”
那人闻言笑起来:“我说呢,哑巴归哑巴,舌头不灵,那下头总归还是好的吧,估计这小子是闻着味了,也想跟着咱们开开荤呢。”
“行吧,你排最后哈,一会儿拿几个铜板出来意思意思,既是马老二领上船的人,咱也不会多要你的。”
“去你娘的,”马老二啐了他一口,“你他娘才叫老二!”
汉子们立即哄笑起来。
没人看见沈却手中动作,于是沈却只好上前一步,挡在那女人身,一边说着唇语,一边抬手比划。
这些人终于肯看向他:“这说什么呢这是,老二你能看懂吗?”
“哑巴说哑巴话,”汉子们都拿他当笑话,“我今儿算是长眼了。”
“他是不是说他要替这姐儿付坐船钱?”
这人话一出,舱内又是一阵哄笑:“人哑归哑,可还知道英雄救美呢!”
沈却并非是想出风头,他如今处境堪忧,该是不冒尖,躲在那货舱里不见人才好,可眼睁睁见着这女人叫他们这般对待,他又狠不下心肠。
他正一正色,又启唇:“出个价。”
“来真的呢?”船上那掌舵的笑着起价,“十两银子,你给不给得起?”
怕给得太果断,往后恐怕要遭这些人敲诈,因此沈却便装出一副牙疼模样,一两一两地把那银子从钱袋里往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