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沉默了。

他微微低头,像是在仔细分辨我手上的画,半晌,才点点头,恍然道:“火柴人,对吧?”

“……”

我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我这人,确实没什么艺术细胞。

无论画什么,最后都会诡异地跑偏到火柴人,学生时代的美术课全靠老师施舍的同情分。

虽然沢田陈述的是事实,但我觉得还是有点不甘心。

我明明超级用心地画了。

于是我决定小小的打击报复一下。

我隐约记得,在梦里,我总是叫他兔子先生;而他总是无奈回应,到最后可能也认了栽,逐渐接受起了这个称呼。

仗着沢田不知道我的梦,我把纸翻了个面,未经过笔墨沾染的崭新一页露了出来。重新提笔画了一瘦一胖两个火柴人后,我又往圆圆的脑袋上加了长长的两双兔耳朵。

接着,我把纸往沢田眼皮底下一递,示意他看过来。

他垂下眼睫,骨节分明的手抚上画纸,抿了抿唇:“……兔子。”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完全是。”

我拿笔圈了一下那只瘦瘦的火柴兔,贴心补充,“这是一只瘦兔子。”又圈了一记肥肥的火柴兔,“它因为得罪了聪明的绘画之神,被降下神罚,变成了一只胖兔子。”

沢田抬眸,神色不明。他修剪整齐的指尖沿着纸面划过兔耳的轮廓,像是将自己的指腹作为笔尖又重新描摹了一遍。

良久,他弯起眼眸,浅笑:“或许这份曲奇,能否让聪明的绘画之神改变主意、不降下神罚呢?”

漂亮、骨感的手端着一小罐咖啡曲奇送了过来。

沢田手指瘦长,手背皮肤生得薄且白,屈起指节时,掩藏在皮肤下的青筋也跟着突起一道鲜明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