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舅舅的怀里爱不释手的玩着手里的竹蜻蜓,却遭到二叔家弟弟的抢夺。
他是江家的嫡长孙,理应要爱护兄弟,谦让有礼。
而祖母也向来偏疼二叔家的弟弟。
可他不想给出去,却又怕祖母为难阿娘,自诩已经是大孩子的他第一次哭的难过。
在舅舅来之前,他有好几次见阿娘偷偷的哭。
他不想让阿娘难过。
也是舅舅在这时维护了他,护住了阿娘,给他撑起小小的一片天。
在舅舅的怀里。
他只是阿满。
他可以放肆的欢笑,在最炎热的夏日树下吃冰碗,在最热闹的街巷看花灯烟花,在最美的季节放纸鸢,而后坐在屋檐下,同舅舅一起趴在窗沿上数着雷雨天的燕子低飞。
唯独只有舅舅会将他抱起,摸着他的头,牵着他的手,唤他阿满。
他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被他称为舅舅的人,和他人有所不同。
舅舅会对他笑,会将他抱起来拿竹蜻蜓哄他,全不似他祖父和父亲,严肃的让他害怕。
他的舅舅真的好奇怪,但他却并不讨厌。
舅舅的掌心。
很暖。
于是在那之后的每一年,他都在期待舅舅来上京。
一年又一年。
他却听闻舅舅的身子时好时坏。
他想去看望,却又碍于年纪和身份不能前去。
舅舅虽不能来,但他和舅舅时有通信,经常还会有从西凉送些精美的物件给他和阿暖。
直到阿暖五岁那年。
和他第一次见舅舅那般年纪时。
他再次见到了舅舅。
舅舅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的样子。
笑的眉目似含有一缕清风,朗月在怀。
即使他已不再年幼,但在舅舅眼中,自己似乎仍旧是需要被好好看护照看的孩童。
这种感觉很奇怪。
但并不坏。
甚至很多时候他是依赖的。
舅舅的身边,似乎总有很神奇的力量。
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