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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收拾药瓶,头也不抬地道:“下一次再遇上这人,你不用出头。由我应付。”

慕容复闻言轻轻“哼”了一声,意带不屑:“这姓欧阳的功夫远逊于我,你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来罢。要不是为了拿解药,答应他条件,也不至于让他占了这点便宜。”

萧峰沉默片刻,道:“不是功夫上的事。”

“那是甚么?”慕容复的声音里添了不耐意味。

萧峰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扬手凌空虚劈一掌,灯火应手而灭。道:“睡罢。”

慕容复于黑暗中卧回枕上,药物的清凉渐渐弥漫开来,取代了肩头疼痛。他听见遥远的、暗哑的鸡鸣,房中昏暗,不辨时候,想望一眼天光,护窗却掩着。问道:“我刚刚睡了多久?”

萧峰道:“还早。你再睡一会,待会儿我叫你。”听动静,他已然于床边椅内盘膝坐下,开始调息吐纳,慕容复便不再说话。

他适才是被惊醒,这时想再要入睡便没那么容易,卧于枕上,只听外面雪珠子细细密密,一阵紧,一阵缓,如鼓点般敲打着窗纸。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应事情,千头万绪,刚刚理出一点头绪,忽闻萧峰道:“这雪下得。春天都成了冬天了。”

慕容复想着心事,漫应道:“你刚刚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我没听过这说法。”

萧峰道:“你生长江南。南方不怎么下雪,自然不曾听过。”

慕容复横竖睡不着,忽想起一事,翻了一个身,问道:“你刚刚同谁喝酒?不是同马钰他们罢。他们都有伤在身,沾不得酒。”

萧峰的声音里隐隐有了笑意:“知道。是南希仁。我取行李回来,在楼下被他拦住,不得已喝了两杯才上来。”

顿了一顿,道:“他同我说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