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赵煜的容忍终于也顶到临界值,他赶路乏得紧,觉睡不好,心里便有一股无名火。

眼看火顶到脑门子,脸上带出怒意来,刚想叫肃王好好约束手下人。

便听门口又有人道:“一大早的,怎么炸药味儿这么重,孤看不见,可闻着……呛鼻子呢。”说着,还抬手在鼻子前面装模作样的挥了几下。

屋里不乏三法司总捕这样的高手,但门口这人好像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就出现了。

他身形高挑潇洒,披着一袭深灰色锦袍,闲散的斜倚在门框上。

再细看这人的面容,俊朗清雅,脸颊线条刚柔适度,鼻梁直挺,高一分强戾,矮一分糜颓;分明的唇线勾勒出双唇的弧度,一切都恰到好处,只是……

一袭黑纱,遮了眼——他看不见。

众人见这人,纷纷下拜道:“太子殿下安。”

肃王也向他含笑拱了手,道:“澈儿怎么也来了。”

唯独赵煜,木噔噔的愣在原地,全没了刚才马上就要火山爆发的气势,好像被一道雷从头劈到脚。

他直愣愣的看着太子,大脑迅速的缺氧,让他的耳朵像被封了一层薄膜,能清楚的听见自己慌乱不堪的心跳声,通过皮肉骨头传导过来。

心跳声被不断放大,越来越快,快到他呼吸都滞涩起来。

这便是赵煜的心病。

他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即便模糊不甚清晰。

年幼不更事时,与母亲说过几次,在被府医灌下几碗苦药之后,他决定闭嘴;

长大了偷偷去查阅炎华国的史事记档,惊而发现,自己记忆里的片段,与三百年前的一段过往惊人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