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非常满意的笑着放开他。

赵煜往厢房走:“殿下尊贵万分,总跟下官纠缠什么,下官会恪尽职守,好好办案的。”

倒换来沈澈轻微一声叹息:“我是担心你玩忽职守吗?上回跟你说的那些话,不是信口胡言,是真的第一眼见你,就觉得……嗯……”他驻足歪着头,挑拣一番措辞,“就……觉得很熟悉。”

赵煜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继续走,心里道,难不成前世的过往,他也有点滴记忆?

平心而论,他面对沈澈时,是怕的——他不怕太子殿下这个人,而是畏惧自己不受控制的内心。

一朝被蛇咬却依旧狗改不了吃屎。

因为赵煜太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表面上,他淡泊,好像对什么都不大在乎,名望、仕途,通通不入眼。

但其实,他很慢热。

越是如他这样看似满不在乎的人,真的用起心来,心意会深沉得像汪洋,稍不留神,就连自己都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坠入海底。

就如上辈子,沈澈表现得比他主动从容得多,一直是沈澈追着他、逗着他,但实际上他对沈澈的在乎绝不比对方少。

否则当年宫廷内乱,那人对他背刺一剑,带着他隐居坊间,二人三载共处,赵煜有无数次机会,报这一剑之仇,可到头来终归是下不去手。

当时他就明白,他和沈澈之间夹杂的不是仇恨,而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世事纷扰、立场对峙。

他们是困在两个世界的人,却渴望亲密无间,终归会化作泡影。

那种磨心熬肝的痛他记忆犹新,这辈子,赵煜怕了,不想再来一次。

赵大人任心里七上八下、任沈澈把他指使到椅子上,重新清洁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