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已经浑浊的双眸投射在赵煜脸上,眸子在这一刻瞬间有了神采,喜极了的神色自眼底蕴出来,泪水也跟着汪在眼眶里。他颤声道:“大人,对……你是赵大人!大人如今已经这般玉树临风了……老朽是翟恪啊……您还记得吗?”
翟恪这个名字,赵煜印象极深。
他惊而上前,细细端详眼前的老者……
赵煜年幼时,家里有一位教席先生,名叫翟恪。
他对赵煜极好,只有他,在听到小赵煜说那些奇怪的记忆时,没当他是胡说或者脑子不清楚。
他曾对赵煜说,或许,这是小煜儿前世的记忆,万事都有多面性,你若是在意,就多去发掘因果,善恶利弊要多面地看。
这份信任、这些话,让赵煜感念铭记。
可有一天,他突然离开了。
赵煜当时曾问过父亲,翟老师去哪里了?
老赵大人只说,翟先生家中有事,离开了。
便这样一晃二十年,赵煜还时不时会想起他,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万没想到,今日骤然相见,会是这般情境——
当年四十多岁,儒雅文质的先生,而今已经被岁月在脸上刻画出沧桑。
不用问也知道,他过得不好。
赵煜忙上前去,双手把老人搀扶起来:“翟老师!”声音不自觉带出些滞哑,“当年不告而别,您……到底……是遇到了何事吗?”
赵煜一句问话,便让老人含在眼中的泪水,沁出眼眶。他忙用衣袖擦拭:“人老了,眼窝浅,但……老朽若非是无计可施……也万不会来拦大人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