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

更何况,又有谁愿意凭白背着冤屈。

翟瑞的消极,让赵煜觉得意外,细想又在情理之中——他的心只怕早就被磨死了。

赵煜正色道:“此是冤案,是炎华的沈家欠你的交代。”

义正严词,本以为多少能打动翟瑞。

万没想到,翟瑞心字成灰已多时,二十年的光景,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在那不见天日的牢里度日如年的。

他只是平静的问赵煜道:“你想没想过,这可能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事情,你爹爹都不敢公然对抗皇权,是谁给你的底气?”

“是孤。”

众人都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正是太子殿下。

他是刚起床的模样。头发还没束起来,垂顺在身后。

一身纯白色的寝衣也没更换,寝衣的领边袖口勾勒着银丝线,透露出皇室低调的精致贵气。掌宽的绸带束在腰间,肩上随便披了一件薄氅。

说过这句话,他那就站在门前没有动。

翟瑞见这黑纱遮住双眸的年轻人好像一树山崖边仰雪凌寒的白梅。心道,二十年,江山人才辈出,一切都变了……

他听沈澈自称“孤”,心中盘算,他是太子吗,当今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盲眼人?

赵煜也是一愣。

他从未觉得沈澈说话声音如此好听,“是孤”两个字,如天外灵音,余音绕梁,更绕在赵大人心上,再听几遍都不觉得腻歪——有人撑腰,挺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