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有心问“什么乱嚼舌根子”,但上车这一会儿子功夫,自己已经连续后悔两次了,于是就只是讷声道:“是。”

多一个字都没再问。

再说皇上,他毕竟年纪大了。

自从白妃薨逝,他大病一场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

几日秋寒,御书房内早早就温起碳炉,远远的放着。赵煜和沈澈二人觐见时,皇上正缩在龙椅上,围着绒裘,似睡非睡的没精神。

二人见礼,在地上跪了半天,皇上都没理会。

直到御前伺候的寿明公公凑近皇上耳畔提了醒儿,皇上才揉着太阳穴缓神:“澈儿来了,起来吧,朕近来秋乏得紧,总是片刻就要睡着了似的。”

说话的声音还都松懈着。

沈澈起身,恭敬道:“父皇心系苍生,操劳了。”

皇上让沈澈起来,可没让赵煜起来,赵煜只得依旧跪地俯首,侧目偷偷看沈澈——这人见了爹,恍如变了个人似的。

异常乖巧正经。

这么说,也不准确。

他平日里见其他官员,也是一副君子如玉,谦善翩和的模样。

好像就只在自己面前,才显得……那么招欠。

“父皇,赵大人也来了。”沈澈提醒道。

半晌停顿,皇上才道:“赵爱卿也平身吧。”

可就只是这片刻的停顿,让赵煜察觉到一丝微妙的、不善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