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掌事毕竟是阅人无数、见识广博,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人的气场变了。

他终于下定决心,“咳”了一声,道:“小人是个江湖人,不愿与朝廷为敌,定知无不言。”

沈澈早有准备,将他和那小厮带上马车,命侍卫车前列队保护,三两则又飞上枝头,戒备去了。

太子殿下的车厢宽敞,灯火阑珊,只有四人。

赵煜直言问道:“手铳是谁给你的,左朗何在,月圆夜的生意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上一单生意是什么?”

连珠炮似的四个问题,直接把袁掌事问愣了。

他看看沈澈,又看看赵煜,才道:“二位救了小人的性命……”

“回答本官的问题。”赵煜直接打断他。

袁掌事又一次被噎住,尴尬的挤出一丝笑意,道:“手铳是左先生给的,他身在何处小人也不知道,月圆夜的生意,一直是纳乐坊……不对,确切的说是水间阁在江湖暗道上接的生意。但最后一个问题,小人回答不了,因为小人和他,”说着,他眼神指向那小厮,“从来都只管接生意,具体内容和细节,我二人都不明了。”

沈澈在一旁点头,轻声道:“确实,阿末方才告诉我,对方只约他明日城郊长亭相见,具体内容和细节,半个字都没说。”

这般谨慎。

赵煜想了想,看向袁掌事,又问道:“纳乐坊真正的掌事人,是谁?”

袁掌事一怔,随即苦笑道:“是左先生,但他上面还有没有人,是何人,小人便不知道了。”

纳乐坊,真正的掌事人,是左朗。

依赵煜的推测,左朗上面,当然有人,而且八成是朝廷里的人,这柄真正自大内流出的六翼铳,便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