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赵煜下朝,回内衙修典,刚坐下,衡辛便敲门来奏事,递上一张帖子。

是一张请帖。

蓝紫色的缎面绒上,压了银线,精致又奢华。翻开来看,见东家是右丞相曹隐,三日后府上宴客,摆六十大寿。

赵煜看着帖子,直皱眉头。

这事情办得非常的虽然但是——虽然面儿上挑不出毛病,但是就是不应该这么干。

而且,要说曹隐这人,本身就不是赵煜欣赏的类型。他是赵煜父亲赵何故的继任,但他能做上右丞相之位,大多是靠耍嘴皮子的功夫。自上任至今,已经六七年了,正事上未见他有何建树,反倒对皇上察言观色的能耐一流,正如半月前,看皇上脸色阻止沈澈出征,他首当其冲。

赵煜细看看帖子,宴客名单,上至太子沈澈,下至六部尚书,名单上总共二十来口子,当朝高官重臣,几乎全在宾客之列。

有心不去,想来又觉得不合适。

只得吩咐衡辛备下贺礼,到当日再说。

越是不愿这日来,这日子便来得越快。眼看太阳将落,赵煜磨磨蹭蹭,硬着头皮准备出门,正这时候,皇上的传召突然来了——传刑部尚书赵煜入宫面圣议事。

赵煜从未觉得公事能让他如此快乐,麻利儿的换上官衣,入宫见驾。

御书房里,只有皇上一人。赵煜见礼,皇上指着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开口直言道:“老大一案,了结大半年了,内情……你大约知道,朕知道澈儿一直在追查幕后,但他……咳,”说着,皇上端起杯子喝茶,“抛开君臣,朕和他首先是父子,可儿子总是难与父亲讲实话的,身为人父,担心也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