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当时做了许多保证,结果都是失败,正好,赵士程那时从京城回来了,便给他补习了一些骗人的、咳,是展望未来的套路和办法,王洋一开始是拒绝的,觉得这样的不好,回信说这样欺骗百姓非君子所为。
赵士程则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团结基层就要想办法拉拢,那不是欺骗,只是把话说得好听一些,画饼充饥,那也得先画出来,这点都做不到,后边的事情,你也别干了,最重要的是,这第一波,民众不知此事好坏,选出来的人,反而会是一些胆大心细,有执行力的人,你以后可能都找不到这么好用的人才了。
王洋纠结许久后,觉得还是要先试试,于是便一个个街区地找过去,开始了演讲,画起蓝图,讲起故事,说起情怀,聊起将来。
他本就是个饱读诗书,才华不错的士子,讲古说今头头是道,引经据典信手拈来,那些连说书都没听过的农人哪里见识过知识的力量,一晚就被说得信心爆棚,有些人一时昏头,便自告奋勇,当了这个街管,这种人数溢出的好事,还让他很是挑三捡四了一番。
自信和积极都是由成功积累的,当底线被突破了,人生观和价值观调整起来就非常容易。
王洋从那一刻起,就开始有了一位优秀基层执政官的素质,各种谈心引导的工作都如鱼得水,很快把整个新镇的人心统一起来,发挥了十二分的潜能。
说到这里,王洋反复强调:“对了,我可是不骗人的,只是有些事情不说得那么明白而已。是有的人自己没有领悟到!”
赵士程鼓掌:“说的没错,这小镇有今天的成就,阿洋你功不可没!”
王洋本想说名是长辈才能唤的,你该叫的我表字符渤,但转念一想,师父自然是长辈,这样更显亲切,便默认了这个叫法,他矜持道:“师尊过奖了,都是您教的好。”
赵士程很满意,又问道:“这次的张叔夜的事情,你有什么大概的想法么?”
王洋微笑道:“张叔夜是显贵世家,又是蒋之奇门生,那么就是妥妥地变法一派,蒋之奇当年追随王荆公变法,算是能吏,观张叔夜行事,也是有济世安民之念,若是可以,当从此处入手。”
“这也是我看中他的原因,说来阿洋你也是士子,若是愿意,我可以推举你去太学,到时封个县尉在此,当是无碍,”赵士程有些不好意思,“至少比你如今当个里正强。”
大宋是没有镇长一职的,城镇一般是一县的县衙所在,小一点的镇子,其实还是属于乡村的编制,只有里正这个职位。
王洋断然摇头:“不必了,如今我在新镇做得很好,不想回到学舍,去搞什么八行取士,徒然浪费光阴。”
他如今已经不想走学舍的路子,而是准备用自己尝试走出一条可以富国安民的法子,而不是入朝去当童蔡之流的附庸。
赵士程点头,这就不得不赞如今的风气了,虽然理学被诟病的很多,但至少现在,主导的思想还是济世安民,为天下先,像范公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张载的横渠四句等等,都是天下读书人的信仰——有许多士子,都是以此为己任,虽然被蔡京画宗等人祸祸了不少,但在王朝倾塌之时,舍身取义,拼死抵抗的,还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