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像个小马驹,在卖糖的地方转来转去,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母亲,指着一具小小的陶罐:“娘,那有饴糖……”
“什么饴糖,你爹又悄悄给你买了是不是?”刘氏在儿子头上拍了一下,威慑道,“你再吃,到了夜里,就有妖怪来偷你的牙!”
小孩子还是不肯离开,晚上才来的妖怪,暂时是打不过面前的饴糖的。
刘氏还是没有给儿子买糖,只是买了二两盐,用油纸细细地包了,京城就是不同,这雪花盐比相州老家的大青盐更细不说,还找不到一点泥沙,更让她满意的是,还比那大青盐便宜。
东京城就是不一样,这次过来,可真的来对了。
她带着儿子准备回家,却又发现路口处有人表演花胜。那人十分厉害,手指一翻,就开出一朵花,再一翻,花又没有了,变成一个鸡蛋,特别神奇,她抱着儿子一起看了好久,等到那人端着竹盘前要赏钱时,才匆匆离开。
才走几步,又见一个卖花布的,那布蓝底白花,十分地好看,虽然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布片,但她只要看几眼,就知道哪几块布可以给自己做一身褙子,剩下的边角料还能给儿子再做个裤衩。
问了问价格,果然比布行那整卷的布便宜许多。没忍住,买了几块,放进竹篓里,心中便泛起了赚到便宜的快乐,若是在乡下,上哪里找这么好看的细毛布啊,听说这种毛和麻混纺的布耐磨还保暖,在老家,她最贵重的便是出嫁时那一身粗麻的新衣裳了。
买了布,又见到买针线的,让她几乎受到惊吓的是,乡下那昂贵的铁针,这里居然是按盒卖的?
一盒五根针,有粗有细,有大有小,弹性十足,弯了一点还能扳回来,不像以前的针,得精心护着,否则很容易就断了。须知缝衣针看着小,但制作麻烦,价格不菲,也算是家中必不可少的大件了。
她本不舍得买,但这里居然买盒针,送一卷缝衣线啊!
天啊,居然送一卷线啊!
刘氏在摊前踌躇许久,终是一咬牙,买了一盒针,还在那盘彩线里挑挑选选好久,终于选了一卷红色的线,这种颜色吉利,还好看。
将线放进针盒里,刘氏又路过了卖油的铺面,这卖油的居然也在打折。牛膏猪腴价格不同,还有麻油和豆油,豆油最廉,买一斤送一两,还附送一个陶油壶,若是油光了,可以将油壶退给他,能退二十文钱。
太划算了,而且坊主说就只有今天这一桶油了,卖完便不会再送了。
那有什么说的呢,刘氏咬牙,买了一壶油,她觉得那油壶也不用退,放在家里煮些水、茶,也挺好的。
这油这浓,闻起来就好香,让人直吞口水。
再路过了卖绢花的、卖鸡子的、卖鞋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