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办法,前些日子大宋的金军在西京道交手,交到辽东的钱财,便少了许多,”耶律雅里随便往坑里喂子,“我看他最近是准备打你们的主意了,你们把钱袋捂紧一点。”
敖卢斡苦笑道:“我那封地、家产、都已经失陷金军之手,如今余下的钱财不过一万余贯,这点小钱,先生也能看上么?”
耶律雅里揶揄道:“你不是已经当上皇帝了么,陛下,你去找你的臣子和太后要钱啊。”
敖卢斡吃掉他好几颗乱下棋子,烦恼道:“你少寻我开心,这论嫡论长,这帝位都该你来才是。”
“兄弟之中,你最有人望啊,”耶律雅里叹息道,“如今诸兄弟中,也就你我,还有习尼烈安在了。”
先前皇帝亲征,是带着诸子一起去的,都已经落在了金人手中,赵王习呢烈也是因为镇守大同府,才阴差阳错地活了下来。
“如今这辽东之地,已经有了大宋宗室,大辽宗室,也不知何时能有金国宗室。”敖卢斡低声念道。
耶律雅里摇头:“金国如日中天,怕是还要与大宋做过一场,胜负谁手,尚未可知——”
“女真蛮夷,必败。”敖卢斡断然道。
“我知你心中有气,但说这些话,于事无补。”
“并非气话,”敖卢斡缓缓道,“大辽这些年天灾不断,人心四散,又遇到父王那般帝王,才让金国凭借一腔蛮勇败之。”
在他看来,金国所行之道,简直幼稚的可笑,若说阿骨打还有心胸就罢了,其它金人简直是野性未脱,明明已经打下了大辽九成的国土,却不捡着大辽南北两院、胡汉分制的做法,而是听用儒臣,想学着中原的省部制。
他们还不原拉拢草原诸部,他们契丹族和奚族就算与金国有冲突,但占据漠南,总好过谁也不服的蒙古室韦与塔塔儿部,女真就那么一点人,不思团结,却反而迫害他们契丹族与奚族。
他们是失败者便算了,塔塔儿部和蒙古室韦本来应是金国盟友,结果他们居然连这两部也不放过,想要压榨为奴。
他们契丹能立国两百多年,靠的就是容纳各族,拉拢一部打压一部,女真部倒好,有的没的,全得罪光,如此立国,能长久才是异事。
耶律雅里听他一番长篇大论,面露茫然,他不是很听的懂,什么打压什么,女真和草原诸部不结盟又有什么关系?
敖卢斡看着兄长不以为然的模样,叹息着将棋盘上的棋子拂乱:“罢了,你如今已有靠山,又何必如我这般,苦思后路。”
不公平啊,明明,才华心机,他都比兄长更懂陈先生,先生却只养着兄长,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无情无义,”耶律雅里抱怨道,“你们这些读书人,一句话里有一百个心眼子,阿弟,你要不开心,我带你去打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