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打他,完全是因为身为直男被同性相吻的防御措施,而陆非果却误认为是深爱陆非因的证据。

有那么一瞬,他盯着陈酒的目光像是一条已经饿了十天的狼犬,看到了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

但稍纵即逝,他垂下眼帘,隐藏了情绪。

他说:“我开花了,控制不住自己。”

陆非因说得对,他是一条疯狗。

但他是一条有文化的疯狗。

想骗过陈阮,实在简单不过了。

这个答案令陈酒又是一愣。

开花……好像等同于发/情?

倘若是无法控制,而他们刚才距离那么近,若只是意乱情迷,倒也说得过去。

主要是,陈酒实在不知道除了这个理由,陆非果为什么要吻他。

他看上去不像是喜欢男人。

压根没喜欢过男人的陈酒盯着陆非果,下定了判论。

那么就,姑且原谅他好了。

陆非果倒在地上,随手掏出一盆花。

那是一盆向日葵。

他说的不错,果然是开花了,偌大的花盘轻轻摇曳。倘若不是和人的欲望挂钩,看上去倒也风清日朗。

陈酒刚才并未收力道,慌乱之下甚至用了全力,现在陆非果证明给他看了,陈酒心头蓦然升起来一种无法言语的愧疚感。

这小崽子,才多大啊。

“起来吧。”陈酒伸出手,但他仍是警惕着。

虽然他并不觉得陆非果还会对他继续做什么。

但很显然,他又猜错了。

陆非果拉着他的手一个用力,陈酒跌入他的怀抱。

“陆、非、果!”

陈酒咬牙切齿道。

却感觉到颈侧毛茸茸的,是陆非果歪头靠了过来,紧紧抱住他。

“你刚才误会我,我真的很难过。”

少年的声音闷闷从衣服下钻出来。

“一直是这样,没有人相信我,也没有人理解我。”陆非果说,“他们只会说,和你哥哥学习,看你哥哥多么优秀,小时候经历那么多苦难,依然成为了一个好人。”

陈酒向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类话语,听起来很沉重。

他无法,只得用肢体语言来表示自己感同身受,遂抬手,拍了拍少年宽厚的肩膀。

“你也是个很优秀的人……”陈酒轻声说,“每个人生来,都有他们自己的使命,也许你的使命是拯救世界呢?”

陆非果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植物是向日葵,人生来便与植物相生相伴,而陆非果,他极为讨厌自己的植物。

他只想活成一个冷漠的人,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去体会别人的感情。

更不想触碰阳光,那样只会灼伤自己。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