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充满了无助和脆弱感。

姜述向来不喜欢脆弱的东西,唯独陈酒,却让他情绪屡次出现波动。

他想控制,却控制不住。

“我可以相信你吗。”陈酒轻声说,尾音颤抖,无措又委屈。

姜述看着他那双本应明亮,但此刻却充斥着恐慌的眼睛,喉结微微滚动一下,如同潮水般的温暖的情绪涌上心头,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保护欲。

他微微倾身。

陈酒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眼皮上。

做完之后,姜述愣了愣,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这么宠爱,甚至于偏爱的动作,他甚至没有对妹妹做过。

但心灵却像是泛起了涟漪,被波涛汹涌又十分满足的快乐感所包围。

而陈酒睁开眼睛,眼中也全是茫然。

“姜……管家?”陈酒不确定地喊他。

姜述出奇的冷静:“可以。”

这是在回答陈酒上一个问题——‘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

姜述穿衣向来是严丝合缝,扣子必须扣到最上面一排,衣服必须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甚至于头发也绝对是精心打理过,这样的一个人,陈酒没有想过他主动靠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姜述依然绷着下颌线,脸部轮廓清晰锐利,眼皮薄且锋利,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漠然,他惯常都是垂着眼皮,会显得比较恭敬,且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但这时候,他与陈酒对视,眼瞳极深,情绪极为浓郁,反倒让陈酒更加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那只鬼……”陈酒仍不太习惯这样说话,在他心中,其实江倦这个名字已经十分具象化了,江倦不像鬼,更像人,他的情绪十分浓烈,不是未开神志只知道杀人的那类鬼。

姜述静静地听陈酒说话。

陈酒:“他……后来没喝我的血,他总喜欢亲我。”他有点难堪地垂下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我若是不配合,他就说要杀了我。”

姜述:“那它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陈酒一顿,以为已经结束了:“这也要说吗?”

姜述不置可否,眼底宛若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

陈酒:“就是……很冷,特别冷,刺骨的冷,冷得我快要昏过去了,但后来,总是有一股温暖的气流涌现在身体里。”

姜述并不意外,陈酒身上的鬼气此刻已经浓到他无需靠近都能察觉的地步。

“你不能让他再靠近你了。”姜述轻声叹息,“鬼气入体,只会减损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