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村人也褪却了那副惨白诡异的模样,露出一张张被晒得或焦黄或萎黑的面庞,不少人扛着锄头叼着发黄的饼子相互打招呼,眼神对视不久后又不约而同地扫向朱老爷家的方向,心照不宣地诡异一笑。
“昨晚朱老爷家闹出的动静可是不小,看来朱老爷真是雄风不减啊,小喜那丫头估计再过几天就能□□服了,到时候……嘿嘿嘿。”其中一个村人咧开厚厚的嘴唇,挤出满口的黄板牙,意味不明的把话说了一半又留一半。
旁边的另一名村汉嚼了几口干涩的饼子,扬起脖子用力往下咽了咽:“咱们村子穷,都是一群光棍汉,要不是有朱老爷帮忙,恐怕这辈子都讨不上婆娘,开不了荤。”
“是啊,多亏有朱老爷在,朱家买来的小妾们可是没少便宜咱们。”一位头发花白的豁牙子老头佝偻着脊背附和道。
黄板牙村人眼含不屑地斜了老头一眼,声调讥讽:“朱三叔,您都那么大岁数了,就别总想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了,小心来个马上风,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岁数大怎么了?岁数大就不能想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年纪越大越不喜欢听到那个“死”字,老头抄起笤帚照着黄板牙的后背给了一下,笤帚苗在他的肉上抽出一道道红绺子。
黄板牙吃痛,龇牙咧嘴地跳开:“朱三叔,我是好心好意才提醒你的,你干嘛脾气那么暴?”
看着朱三叔的脸色越来越黑,他逼逼赖赖的继续道:“难怪你发不了财,你看人家朱老爷就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日子才会过到现在这么好。”句句戳人家的肺管子。
“你个龟孙子,老子抽不死你!”朱三叔竖起眉毛,高高扬起手里的笤帚,浑身杀气腾腾。
黄板牙兔子似的哧溜一下跑远,边跑边骂:“猪老三,老子就等着看你断子绝孙。”
他是村里有名的混子,高兴了按辈分尊称人一句,不高兴了索性开口叫嚷起朱三叔的外号,嘴里的话也是越来越混,把朱三叔气了个倒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要教训他。
温楚桃冷冷地看着村中这热闹的一幕,目光极淡,不像在看一群普通村民,倒像是看着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三人往里走了几步,立刻吸引来周边十几道淫邪的视线,赤裸裸的,如同黏腻的毒蛇顺着人体的皮肤蜿蜒盘旋,迫不及待的想要钻进那层薄薄的衣服内观赏其它风景。
黄板牙跑了两步路就停了下来,生生挨下朱三叔的几扫帚。
“呦,这不是小喜家的漂亮亲戚吗?怎么,想通了,想留下来给我们做小妾了?”声调吊儿郎当的,挂着浓浓的调弄意味,他甚至还自以为帅气地挑了下眉毛,看的人十分反胃。
田木兰翻了个白眼:“人长的挺丑,想的倒是挺美,你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生在新世纪、长在红旗下的田木兰对于朱家村那恶臭的封建习俗简直是深恶痛绝,尤其是他们所谓的小妾制度——也就是共妻制度。
小妾没有人权,只是男人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有时候甚至连工具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