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死的……”她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
少年人看了地上的字,居然笑了起来。盛无崖凑过去仔细听,发现对方说的是:“死了好,放我出来罢,这里面好苦……”
盛无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沉思了很久。天色彻底黑下来后,她一掌劈开了陶罐,把血肉模糊的少年绑在背上,飞速离开了破楼。
这天晚上,江水之畔死了不少人,死的还都是六分半堂的人。此处的高手,都已经被赵铁冷收拾得差不多了。因盛无崖的供词,六分半堂和风雨楼相持不下,并没有形成一边倒的局势,导致此地的堂中残势,也没有按照薛西神预计的那样被连根拔起。
但这一夜,这些六分半堂的漏网之鱼都死了。一开始死的还是武功不怎么高明的小喽啰,从伤口来看,暗中行凶的那人也说不上武功高明。可很快,死的人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甚至连分堂的一个小掌事也死在了黄鹤楼下。
而所有的这一切,只发生在一夜之间。
天亮后,瓮中人彻底咽气了。当盛无崖背着他到处杀人时,这个少年眼中的灰烬蓦地燃起了熊熊大火,最终耗尽生机,含笑而亡。盛无崖把他葬在了江水边的一株野桃下,从此岁岁年年,他都可以在花下安眠了。
因这一夜汲取了太多内力,盛无崖的内息有些不稳。她隐名埋名行走在市井间,掩去真容,一边追杀六分半堂的门人一边修炼北冥真气,境界一日千里。
在这个世界呆的越久,她越能感受到,这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个世界。虽然当今的皇帝叫赵佶,可这个世界既没有红薯,也没有玉米,更没有天山缥缈峰,亦或是无量剑湖谷。她早该注意到,闻楹的父亲是巡抚,可巡抚一职,在明嘉靖年间才正式确立。有宋一朝,她听过安抚使、宣抚使、招抚使,就是没听过巡抚使。
这个世界处处弥漫着一股大厦将倾的颓败,普通百姓的生活异常艰难。盛无崖一路走来,发现这里的粮食产量,和她过去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相同,都是亩产1石至15石。这点粮食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一个成年人再怎么省,也只够五个半月的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