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中原,好气势。”
按规矩,执黑先下。我的第一子落在棋盘正中,马文才便说了这么一句评价。他的白子就落在黑子身旁,紧追而不舍,来势汹猛,我悠然在它身边放下第二子,淡然询问:“今晚不是单纯找我对弈?”
马文才同样没有抬头:“只是前段时间向谢先生请弈,先头也下了这么一子,她予我的评价罢了。”
我怪道他怎么也知我会下棋,看来是有谢先生提点。“原来我们的想法在这部分也有所重合,文才兄,我实在想知道若是有一天我们站在了对立面,谁输谁赢?”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敌人?”与聪明人对弈,落子速度甚快,两句话的时间马文才已经吃了我一子,“如果我们站在对立面,那只会是我赢。”
他说法果断,可我却难得生不出害怕:“那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马文才继续包围我的黑子,“你到对方阵营去只有两种可能,一,你被俘了;二,你是侦侯。但我不可能让这两件事发生。”
“我也不会。”我使了个“双头套”,轻松打开局面,马文才困住了我一边,却制止不了我出走。
“沙场之上,逃可不大合适。”他对棋路仍是赞赏,但面对征战的退却很不赞同。
我不以为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人都没了,那才是真的没了。”
我曾听说那节棋课上谢先生对马文才的评价是“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她曾提及马文才用兵过狠,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我自己同他对弈,又听他所言,才深觉谢先生看人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