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还是委屈:“为什么前两天不行,这两天也不行?”

王悠笑笑:“这头几天不仅忙,还乱,等她们安顿得差不多了,你再去才好啊。准备分配给你的事还不是时候办呢,你去了可不得给人家添乱。”

她的指尖在木蓝鼻头上一点,似有魔力,把那最后一点酸楚也点去了。小丫头终于抿着嘴笑了笑,王悠也终于盘算好了如何开口。

“小木蓝,你前儿张罗着给你姐姐买嫁妆,是不是知道她有哪个心上人了?”

木蓝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好似王悠问的人不是菘蓝而是她,她扭捏着,细声细气地说:“不,我不知道。”

可是没多久,她就又抬了头,脸蛋红扑扑的,对着王悠道:“其实,也不全是……我见过她绣鸳鸯的,很认真,嘴角还带着笑。只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是一个鸳鸯荷包,王悠见过的。菘蓝来找她,少见地强硬地要她把荷包送给温卓岑。二人为此大吵一架,也正是在那之后,她才发现了菘蓝的心意。

思绪跑远,王悠再回神,木蓝已经牵了她的手晃悠,眼里有着好奇与急切:“小姐小姐,你是不是知道我姐姐喜欢的是谁?”

“是卓岑。”王悠认真开口,以免让小丫头误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可是木蓝还是难以置信地又问了几遍,直至王悠最后一次点头,她才猛的站了起来,嘴里直嚷嚷:“这不可能!不可以!姐姐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刚才没掉下来的眼泪现在一下子全爆发了,更急,更猛,也更加难过。王悠出声安慰,又想去拉她的手,可是木蓝倒退了一大步,头也低低垂下,似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小姐,等王悠一起身,她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木蓝!木蓝!”

王悠最不想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追了出去,可是最终失去了木蓝的踪迹。时马文才与马统正好经过,见她急急,马文才忙上前询问。王悠顾不上解释,先叫了马统去寻人,待他走出几步,又把人叫回来嘱咐:“你别问太多,要是她想走,你再劝一劝。倘若劝不住,那就送她下山,为她在客栈开间房,编个由头把她留在那里,千万别让她一个人跑了。”

马统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他一下子急得不行,还想再问得清楚一些,却是被马文才一个瞪眼给逼了回去。王悠见他张了张嘴,于是再道:“一应开销你之后再来找我拿,不过在安排好她之余一定不要让她知道是我要你这么做的,只当这件事是你义气相助,明白吗?”

“诶!”马文才的眼神越来越凌厉,马统应了一声慌忙就跑了。王悠看着他远去,转头望向马文才,就听他道:“他要敢拿你的钱,我回头就剁了他的手。”

王悠无奈:“你做什么老是欺负他?他帮我办事,不收工钱已经很好了,我总不能要他倒贴。我们家对待下人可从来没这个理。”

马文才领着她往旁边走:“如果你承认他是你们家的下人,那么我也没有让你花自己钱的道理。”

“贫嘴!”王悠说了一句,语气却未尝见得有多高兴。马文才于是又问:“木蓝怎么了?”

王悠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把菘蓝喜欢卓岑的事情跟她说了,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马文才不以为意:“这件事,就算她接受了,也不见得能高兴起来。”

王悠定定地看着他,可他半点没有把话收回去的意思:“你得承认我说的是对的,即便温家已经没落了,即便大部分人都不把温卓岑当成士族,可实际上,他还是一个士族公子。而木蓝她姐姐,就算过得再好,也始终是婢女。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不可能有好结果。”

王悠幽幽叹了口气:“我得承认你说的是对的,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我没让菘蓝跟着我来,其实也是想要他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若是能成,这些身份上的问题,总能解决的。”

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结拜。马文才当即想到了这一点,他急忙制止:“你可别想用结拜这个方法!你成全了那个婢女,可让人知道,必然会使得名声有损,到时候受影响的可就是我们俩的婚事!”

放在以前,她是想过如此的,可是现在,她也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了。王悠闷闷地靠到了马文才肩上,在他抱住她之后就把大半身的力量都压给了他。她近来发现,她“软了骨头”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真奇怪,以前我自己一个人,却是很少觉得累的,总觉得有无限精力无尽办法可以去面对各种困难,可是现在,我总想在你身上多靠一会儿。”

“那是因为你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马文才很满意王悠的表现,“你很清楚我可以被你依靠,安心地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