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解释不了,做的事也解释不了,若人人都像你这么推卸责任,这世上干脆不要律法也不必讲规矩了。”
“我,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云倾似怒非怒,似怪非怪地嗔他一眼:“你把账都算在心魔头上,合着心魔不是你的?”
宋远慕被她这一眼撞进心里,砰砰直跳,像个毛头小子似的,还羞了起来:“……是我的。”
何止是他的,就连很多话,很多事,也都是他心底早就存在的念头,心魔的出现不过是放大了念头,抹去了理智,让念头化作了实际行动。在这一方面,他真怪不到心魔头上。
云倾突然转过来面对他,扬着下巴质问:“如果是别人呢?”
“什么别人?”他一时没能理解。
她瞪着如水的明眸:“若换成一凶猛的大汉,你也敢朝人家失控?”
宋远慕哑口无言。
和腊月二十三日那天不同,在梦里的时候他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云倾是谁。这应该是跟梦里难忘的香气有关,让他狂躁的灵魂变得平静的是云倾身上的味道。
不得不说,确实很好闻。即便在此刻,他们俩隔桌而坐,他也依然能闻见淡淡的,很香。
“早在腊月二十三,我已经在凶灵面前失控过一次了,但那时……我杀了他。”宋远慕顿了顿,“我都想起来了,你那天见到的瞎子的确是我,我带着凶灵离开你之后很快便失去理智,大开杀戒。此举犯了修道者的忌讳,因此我师父才将我的记忆封锁,不愿我记得。”
同样是失控,有没有她的存在让失控走向了两种极端。一种是极致理性温柔,一种是极度狂躁嗜血。
云倾将信将疑:“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嗯。”
“那天的……”
“时间定格,”他接话,“我也想起来了。”
关于定格这事,方六文那老不正经的颇有见解。方六文一生周游四海,又擅占卜问卦,还会开天眼,曾宣称自己见过青龙真身,并非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