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将尽之时,便是严冬。

宋远慕迎着她的目光往前走了半步,微微低头靠近她,故意问:“你好像也不叫藤萝吧?”

透过虚伪的面具,目光相接。

云倾唇角一扬,大大方方自我介绍:“我叫阿倾!”

“倾?”

“嗯!‘倾家荡产’的‘倾’。”她理直气壮。

宋远慕失笑:“我记住了。”

……

离开飞鸿酒楼,宋远慕带走了方六文。

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在半路上撕了面具,骑着马,大摇大摆地回了大将军府。他的脖子并没有落伤,只是因为法力受损,易容术用不顺畅,面具怎么戴怎么不顺眼,怕边缘暴露痕迹,所以干脆遮住。

倒是没想到反而让云倾为他忧心了。

应该……是在忧心吧。

他并不擅长猜测姑娘的心思。

大将军府上有一处独立的大院子,被青竹绿树环绕着,幽静而雅致,那是宋大公子的住处。

院子没有其他下人,只有一个随从落竹。主人常常不着家,落竹清闲自在,整天不是打瞌睡就是出去玩,大多时候都见不着人影。其他下人对他羡慕又嫉妒,却也没话说,谁让人家小时候救过宋大公子的命呢。

宋远慕带着方六文回去的时候,苏映星正在池边柳树下活动筋骨,他的元神归位,突然从自如地飘荡有了身体的重量,总说不太适应。

见到方六文,他直接招呼:“哎哎哎!师父师父,来来给我抻抻筋。”

方六文上去就是一脚:“不用谢!”

苏映星被踹倒地,直接躺下:“你别说,天天让你踹习惯了,没你这一脚还真就不舒坦。”

宋远慕已经进屋一趟了,又出来:“我师父呢?”

“哦,老王说有事儿要出去,今晚鬼差来让你自己去迎,不用等他了。”

“我自己去?剥离朱雀那么大的事,我去有什么用?”

“那我不知道,反正老王走之前就这么说的,”苏映星翻身爬起来,左右扭腰,“哎!你刚才去找藤萝了?”

宋远慕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可真行,一而再再而三地抓我师父,臭女人!回头别让我碰见她,不然我必狠狠教训她!”苏映星撸起袖子,比划着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