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慕格外坚定地说:“如果你想答应,就不会如此困惑了。既然感到了困惑,那就拒绝。”

云倾捏紧了手。

望着他始终波澜不惊的面容,其实心里更想问他的是:你希望我拒绝吗?

可是心里也明白,魏远慕是个有抱负的男人,他身上寄托着魏家的希望。无论如何,他怎会甘心做公主的驸马,失去在朝堂伸展拳脚的机会呢。她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若他对她有心,又何必等到今日。

对望不过片刻,云倾低下眸子,点头道谢:“我知道了,多谢先生赐教。”

公主的骄傲支撑着云倾挺直的脊梁,她提着裙摆翩然离去,走时不曾有过半步犹豫。

她向来都是如此的,她不喜欢半路回头。

几日后,皇帝的赐婚虽然没下来,但二公主的拒绝也没呈上去,甚至传出消息称,二公主将要去安宁寺祈福,路上正是武阳将军亲自护送。

魏远慕觉得这消息假得可笑,憋着一股气等了整整七天,等来的却是亲眼看着武阳将军与二公主启程,马车车队浩浩荡荡,离开皇宫。

魏远慕连课都不上了,当即去找皇帝,请求一同前去安宁寺。皇帝问他缘由,他说自己早就想去安宁寺游学,但手无缚鸡之力,独自前去很不方便,又忙于授课,没有机会,眼下有武阳将军护送,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定得跟着去。

皇帝没多问,准了他的要求。魏远慕连忙跑回家,胡乱收拾了几样行李,匆匆乘马车赶了上去。

一直到了安宁寺,云倾才知道魏远慕竟然跟来了。

下马车时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心口仿佛受到了一记重锤,堵得有点泛疼,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畅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行人在安宁寺住下,第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夜,云倾坐在屋里越闻这熏香越觉得头晕,这是武阳将军送她的,她怕熏香有问题,便亲手灭了香,出门去想要散散心。

宫女们不知道都跑到了哪儿去,她一向对手下人不太严厉,猜测她们可能趁着这机会独自偷跑去玩儿了。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她就坐在长廊边赏雨,听着聒噪的雨声,心跳有些异样的沉重。

“二公主!”武阳将军发现了她,竟专程拿着一件外衣来找她,亲昵地为她披上,“山上不抵宫里,又下着雨,小心着凉。”

武阳将军一介武夫却对她如此细心,本应该是个暖心之举,可不知为何,云倾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再配合着方才那熏香,越闻越觉得恶心。她微微蹙眉,甚至连这件披在身上的外衣都还了回去:“劳烦将军挂记,本宫想在外面走走。”

“那卑职陪着公主。”

云倾眉头更紧,实在有些不适:“不了……”起身的瞬间,双腿一软,忽然有些奇怪的酥丨麻之感。

身子一晃,武阳将军当即将她揽在怀中:“公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