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动作因为视线被干扰而变得有些缓慢,布料窸窸窣窣,落到地上。他轻丨抚她跳动异常的心,俯身凑近过来,低着声音,体贴地关心她:“二公主是感染了风寒,还是有些肝火旺盛?怎么瞧着不仅不冷,好像还有些热。”

云倾涨红了脸,抓住他的手,拉扯着他的指节,不知道想说些什么。明亮的眸子与夜融为一体,看不清晰,但他能感觉到,她的视线是如此灼丨热。

半阖双目,他亲吻她的唇瓣,只轻轻浅尝,随即叹了一声:“二公主如此随性地玩丨弄我,明天是不是又要说自己后悔了?”

云倾浑身一僵,唇边泛起苦涩,眼眶更红了一圈。

如果不能对他做出一定在一起的承诺,却反而与他无休止地纠缠下去,是否太过自私呢?

明明不想来找他的。

上一次的一切已经足够错误,这一次又何必来错上加错……

她闭上眼睛。

直到魏远慕的吻流连至她微热的脸颊,才发现她竟然一直在无声地落泪。手劲儿忽然加重,他用力地捏着她的手腕,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现在就后悔了吗?后悔我也不会让你走。”

但也只是狠话说得嚣张,他待她当真是温柔极了。

她可是公主,是他小心地捧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小姑娘,他们从小就认识,除了她,他的眼里再也没有放下过其他任何人。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她掉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是在往他心口捅刀。

雷声轰鸣,时远时近。大雨滂沱,杂乱无章。

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他为她解决了今夜的麻烦。尔后不顾自己的感受,退离几分,改为轻拍着她的后背抱着她,哄着她入睡。

山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也没停。

云倾被吵醒时,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如果不是眼睛还透着红,她差点忘了自己在夜色中难过地哭了那么久。

昨日情况和上次不同,她没有那么疲累,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身体里也没有留下上次那种奇怪的东西。她隐约记得魏远慕只是帮了她然后就哄着她睡了,而他好像……并没有尽兴。

武阳将军估计也不知道自己两次都差点成功,最后却全为他人做嫁衣,都被先生得手了。若是知道,怕不是得当场提着剑冲过去跟魏远慕拼命吧。

云倾起身梳妆打扮好,去找魏远慕,但他身边的书童说,魏先生一大早就迎着雨进山去了,不准旁人跟着,说要一个人去看什么雨后的瀑布。

雨下这么大,他一个人进山这不是胡闹么。

云倾放心不下,想带着人进山找他,偏偏这关头武阳将军又出现。

眼看着七日将近,快到了要回程的日子,武阳将军哪能不着急。撑着一把绘着青竹的油纸伞,他自雨中走来,笑说慧空大师正巧出关,特意来请她去找慧空大师一叙,说是可以算八字姻缘,算得很准。

他一介武夫,为了讨她欢心刻意装作一副文雅模样,真是不伦不类。云倾已经放弃跟他强调自己只是个“孩子”,只把他当长辈了,无奈随他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