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她伸懒腰的动作僵住,默默地把伸长的胳膊缩了回来。

这场面着实有一点尴尬。

她本想先起来,但对方的腿一直搭在她小腿上,好像还正好是那条伤了的腿,不太方便动。而自己的脑袋枕着人家的胳膊,也不知道给人家压麻了没有。更关键的是,她还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正印在她后腰处。

反应了片刻,她忽然跳起来,不顾他腿伤,连滚带爬撤开老远,大骂一声:“流氓!”

对方腿疼得顿时冒出冷汗,血从白色的布条上洇了出来,他赶紧顺势坐起来,捂住伤痛的边缘处,祈求能缓解痛苦。眼里有些无辜,又有些不好意思,瞪她一眼:“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男人早上这样是很正常的好不好……又不是我要抱你的。”

正常?

云倾目光迷惑地下移,多亏被子拦住了她的视线。

对方连忙把被子拉紧一些:“喂,你才是流氓吧?看什么!”

云倾昨晚是穿着衣服睡觉的,突然失去被子感觉有点冷,抱着胳膊搓了搓:“你,你的伤好些了吗?没事了吧?”

疼成这样,还出了血,怎么可能没事。对方微微蹙眉:“你动了我的腿?”

“你中了暗器,暗器上有毒,我给你敷了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你懂医术?”

“……不太懂。”

对方惊愕:“不太懂那你给我敷的什么药?”

“随便用了几种药试了试,”云倾也有点怂,“所以我才问你好了没有啊,要是不好,可以再试试别的。我这里还有好多药。”

“……”

男人忽然觉得自己不死真是命大。

叹了口气,他盘起腿闭上眼睛,打坐调息。

云倾戳了戳火堆,再次将火点燃,火苗起初很微弱,在这屋里也起不了太大作用。男人淡淡地瞥她一眼:“你就这么生火,屋里也不通风,不怕熏死?”

云倾一愣。

熏是有点熏,但是这两年的冬天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谁说她没通风,这屋里到处都是缝隙,冷风呼啦啦地往里灌,那还不叫通风?

“……若你不喜欢可以灭掉。天亮了,不会像昨晚那么冷了。”她说这话有点讨好的意思,她想跟他拉近点关系,好让他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