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愿的眼中几分怔然。
他一直不相信自己有了情丝,直到云倾死后,在那段失去她的日子里,情丝越长越猖狂,像网一般勒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再也无法忽视。
清心和二七不一样,唐愿费尽心血、绞尽脑汁地接近清心,为了哄她高兴不知道折腾了多少麻烦,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是特别的。这一世,他从尝试着靠近沦为了无底线的臣服,甚至连云倾死的时候,他都在她跟前守到了最后。
唐愿占据了裴远慕的身体,也代替裴远慕亲身经历了失去爱人的痛苦。
这种痛苦,就像打开了炼狱之门,门后种种复杂情绪张牙舞爪地将他残忍吞噬。
他变了,的确是变了。
他为了一个女人生出了情丝,生出了动容,生出了悔过,生出了怜悯心。
而这一切最可笑的地方莫过于云倾根本不喜欢他。
且从来都没喜欢过。
他爱上了一个有心上人的姑娘,这姑娘当真待他残忍,不留一丝情面,也不给一丝希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救她。
云倾在轮回中挣扎,无数次刚要碰到希望便被疾风摧毁,这些摧毁的力量里,恰恰有他唐愿的功劳。
一次又一次,云倾总是在赶赴悲剧的终点,而他也终于从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变成了坠落其中的苦命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似想象的那般强大又恣意。他救不了云倾,也无法掌控她的生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阿聿没有什么不同。
他无法接受。
“我一定要救她,告诉我方法。”唐愿坚定地说着,抛出自己的诱饵,“或许你不知道,情丝是可以再生的,很多人没有那个再生的毅力和勇气,但我不一样,若你不抽只折,它便会生生不息……说不定你可以用我的情丝做把琴。”
风琅一听这话果然被引诱成功,干脆坐不住了,急得直挠头:“哎呀你怎么!你这条件,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唐愿挑眉:“不用为难,你若实在没有办法,我可以再去找找别人。”
“着什么急!你让我再想想。”
“想快点。”
风琅不想直接插手云倾的事,纠结了半天,做出决定:“不如这样,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但我现在不要你的情丝。”
“那你要什么?”
“你的魂魄!”
唐愿不以为意:“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