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七夜命案和朱雀降世不重视的皇帝,以及如此微妙关头出生的“有赢”,都让云倾不得不过多联想。皇帝本就是利益至上的,宠爱她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的父女情深,要说他为了青龙笺,为了云封,倒是更可信些。

宋远慕说:“实在不行,我们抓住唐愿问问。当初在苍凉谷带走玄武的时候,他就在附近,但没有现身。他知道三个冥灵都在我们手里了,下一步应该还是会去炎天国的。”

“我们什么时候去炎天国啊?”云倾也问了这个问题。

宋远慕不像对王寒生那般插科打诨,而是沉默应对,只用眼睛望着她。

安静了不足片刻,云倾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年前宋远慕刚化解了心魔,与她想起了前世所有的一切,也自然破解了第十世王阿聿给自己灵魂定下的枷锁。今生他若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不会再“必有一折”。

可即便如此,云倾只是云倾,宋远慕也只是宋远慕。

他们不过是以今生的角度在回忆过去,并非因此而恢复成了本身完整的他们。

今生云倾本就性子傲娇,又很容易害羞,突然回忆起自己用各种身份跟宋远慕做过那么多……不可言说的行为,羞得脸红了好几天,连话都不肯跟他多说。尤其是刚回公主府那几天,云倾恨不得走路都绕着他走。

回想腊月二十三那日,祭龙节结束。正好苏映星铃铛他们也都在,几人相聚,夜里起兴,喝了几杯酒。

宋远慕把云倾扶回房的时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把人摁在床榻上亲了很久,结果指尖刚碰到她衣领,她就猛地推开他,面色酡红,瞪着那双盈盈含水的眸子:“我还没……没准备好……”

宋远慕用鼻尖蹭她发丨烫的脸:“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云倾无措地抓着他的肩膀,连声音都透露着紧张:“……我不知道。”

有时候一闭上眼睛,前世的他和今生的他会交错着浮现在眼前。永远能为她带来依靠与温暖的臂膀,结实得像砖块却很怕她挠痒的腹丨肌,偶尔待她温柔偶尔又蛮力粗鲁的双手,还有经她目光紧盯便会发红的耳垂。

她记得他所有的模样。他们坦诚地面对过彼此。清醒时,疯狂时,无一例外地沉沦在对方带来的欢愉中。那样的他们对云倾而言亲密而陌生。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她也不是没主动撩拨过,但今生的她显然没有过去那般有勇气。

她真的没准备好,且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准备。

宋远慕再次亲吻她,温柔耐心地哄着她说:“我陪你慢慢准备,不必太紧张。”

话虽如此,男人的话也只是在嘴上说说罢了。不多时云倾就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鼻间如何努力也喘不上气,头脑晕沉发懵,好似那酒劲迟钝地涌上来,让她飘飘然。

发丝纠缠,云倾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很想做些什么的决心。

前世有一次她曾天真地将他的决心误认为成匕首,或是其他的什么,而今生看过无数爱情话本的她,终究无法纯洁无辜地去面对。更何况成亲那日她都好心帮过他一次了……种种感受都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