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没有异味,但竺年还是浑身不得劲,匆匆告别之后,回到临时营地,就脱了衣服要洗头洗澡。
“这儿哪有什么条件洗澡,简单擦擦吧。”尉迟兰见他死活不愿意把看不出脏的衣服穿身上,又不愿意披一件干净衣服,只能把门窗关紧,让人快快烧了一些水,也不用等水烧开,直接用温水给他擦了身,又洗了头。
竺年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干净了,还是恶心得晚饭都没吃,面朝墙壁把自己团成一球,咬牙切齿:“老子要把通天王给点了放到天上去,看他能不能真的通天!”
尉迟兰瞧他这样,也不好再问,就出去问随行的几名禁军。
见过大风大浪的禁军们,表现并没有比竺年好多少,有几个听见之后,直接捂着肚子干呕两声,勉强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他们显然没有说话绘声绘色的本事,尉迟兰听着倒是还好:“明天去沃州城里,要不换几个人去?”
禁军队长脖子一梗:“不换!”
论官职,他们比这些把事情搞大了的新贵们低。但他们是天子近臣,地位可不低。
此行,他们是代表天子,不能弱了气势。
尉迟兰只能给他们打预防针:“明天要是世子说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诸位还请多照拂一二。”
此时的禁军队长只想着自己到时候该怎么给这些同僚们,带去亲切的问候:“殿下是读书人,说话做事必然比我等粗人要周全。殿下是领了陛下的命,他们能说什么?”
军营里也不怎么讲究,没想到这些贵人们比他们更不讲究。
那么好的宅子,等这群人出去之后,还能不能住人?
地板砖都被腌透了!
尉迟兰晚上用画舫上带下来的小炉子,熬了一锅白粥,什么都没加。
半夜竺年饿醒了,稍微吃了两口,早上起来的时候,又把剩下的吃了,抱着尉迟兰撒了一会儿娇,又重新说了一遍要把通天王点了,然后凶巴巴地带着三千骑直接进城。
城外驻扎的叛军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并没有任何阻拦,倒也不害怕,而是整齐地让开一条道,让他们通过。
尉迟兰不想跟着一起去,在叛军队伍中就下了马:“我去和他们聊聊。”
几名禁军队长没想到这出,还是留出了几个人,跟着尉迟兰行动,剩下的人继续杀向沃州城。
城内的人瞧着整齐的禁军,不等查验身份,就赶紧开了城门放人进来。
“诸位可算是来了。刁民造反,无法无天……”出门迎接的官员看着为首竺年的眼睛,突然就止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