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朝中正三品官员一年俸禄不过两百两,但朝廷不限制朝官通过副业贴补家用,可若是减去章炳这些年的正当收入,余下的财产也远远不足缺漏税银的一成。
所以如果贪污税银一罪可定,那便说明同章炳一样的官吏,南望有不下十名,甚至数十名。
“要让章炳开口,赵同知觉得需要多久?”说话时,阮青洲不曾抬头,可这话语听似淡漠,却将人逼得紧迫。
于章炳同党而言,内阁查账已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如今敌在暗处,他们手中却唯有章炳这个线索,多拖延一日,便是在给那些人脱罪的机会。
赵成业也听得出,阮青洲是要他给出一个期限。他应道:“至多三日,臣会给殿下一个结果。”
“好,”阮青洲抬眸,“三日后,北镇抚司,我要看到供词。”
赵成业垂首行礼,阮青洲的视线恰时自他肩头越过,落到尉升身上。
见尉升正朝他点头致意,阮青洲合起账簿,起了身:“此番缺漏的税银数目不小,章炳身后定然牵涉了众多贪官污吏,其背后的爪牙深入何处尚未可知,还劳赵同知这些时日多费些心力。”
赵成业憨然一笑:“殿下言重了,怎么说这也是锦衣卫本职,臣定当竭力而为。”
阮青洲颔首示意,走出了门。
少时,马蹄自北镇抚司外一路东驰,尉升亲自掌车,一身黑衣隐于夜中。
“严九伶出宫后先到茶糕坊买了些糕点,而后便往风颜楼去了,属下已派人在风颜楼附近盯梢,目前人还在风颜楼里。”
阮青洲静听片刻,问:“今夜去往风颜楼的还有何人?”
尉升说:“今夜东厂刘督主在风颜楼设宴,邀的多是皇都的富商大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