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柳芳倾与阮青洲打过照面,方才听闻段绪言再又把人领来了,便想着过来凑份热闹,见识见识段绪言蛊惑人心的本事。
可段绪言一见他装得像模像样,便也不遑多让,恭敬道:“今日我家公子出行,不以太子身份自居,柳东家不必多礼,称呼公子便好。”
“柳娘疏忽,是当改称公子才好。”柳芳倾说着,挪步至段绪言身侧,上下打量了一番。
缺了宦官袍服营造的弱态,肩背线条便硬朗起来,身形亦被衬得高挺矫健,是个引人上赶着求爱的风流公子。
柳芳倾多看几眼,不由得小声玩笑道:“不过咱九伶改了身行头,更是卓然出众,早知这般,把你捧作头牌,我这不得狠赚几笔。”
段绪言假笑:“柳东家说笑了。”
“哪是说笑,分明是觉悟得太晚,”柳芳倾得意地看他一眼,刻意用披帛往他下身撩了一道,“可惜了。”
段绪言真是觉得他欠揍。
另一侧,阮青洲已搁了摆件,问道:“从前只听风颜楼四季常新,原来屋内的摆饰,也会常换吗?”
柳芳倾叹了声:“嗐,这些个摆件,今日午后方才换了一批,公子问起这个,可是这摆件又出了什么岔子?”
阮青洲看向他:“这么听来,原先的摆件像是出了什么差错?”
柳芳倾说:“公子不知,这批摆件是从一名朱姓的古董商手中买的,要说这朱庭济朱掌柜,原是章侍郎介绍来的,也是看在章侍郎的情面上,我便同他做了这么一桩生意,谁知今早朱掌柜上门同我交代,称先前那批摆件原是他人定制的,他手下伙计出了疏漏,便送到风颜楼来了。之后他又派人送了批新摆件过来,结果碰上锦衣卫开箱查验,还同人家吵了几嘴,所幸没闹出些什么事。”
阮青洲保持着分寸,没多看他,柳芳倾倒是看得坦然,继续道:“不过要说这新旧摆件有什么差别,我一个经营风月楼的俗人又不懂这些,也不太在意,但见他将货都送至门前了,还愿出三成的价钱当作赔偿,便同意将这摆件都换下。眼下只差四楼的一间房还余着旧摆件,因白日里住着宾客不便更换,朱掌柜就说今夜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