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旁同伴尽数倒落,声响渐静,丁耿跪地不动,再无挣扎。
腥味漫过坟地,一片寂寥,丁耿将双拳攥得紫红,始终不愿抬首。
“阮青洲,”丁耿哑声叫这姓名,目中无光,声音低弱,“我想见丁甚。”
阮青洲眉头微蹙,静声半晌。
“好。”
他轻声应过一句,没再多言,转身下令道:“保他性命,带回北镇抚司审问。”
可那人手带锁链,起身时拖得叮啷作响,却在抬眸间又突然看向他。
“他们想杀的人不止章炳。”
四下一时噤声,阮青洲渐也止步,冷了眼眸。
“今夜苟且求生,已是我背主在先,再多说一句也无妨,”丁耿看那背影,沉下声来,“阮青洲,今夜他们要杀的人,还有你。”
话声清晰,尉升攥拳,一时警醒,侧耳去听山林的窸窣杂音。恰时一簇冷意穿透叶片,破风直贯而来。
尉升拔刀拦截,箭矢方才击上刀刃,弹落在地,另一侧便又有弩箭携寒光穿来,他转刀拦去,晚了半步。
肃杀夜色中,箭簇自刀身上轻擦而过,携带夺命之势,正指阮青洲的心脏。等不及躲闪,密集箭雨一时又自四方袭来,阮青洲抬脚后撤,在箭镞近身那刻,被一人径直揽过腰身,整个掳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