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棺自是高尚书的家事,但曾宪触犯法令便是公事,他已卷入税银案中,如今多一条罪过在身,让他直面自己的过错,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了,”阮青洲一语双关,带些浅笑,将他双臂托起,“高尚书觉得呢?”
“是。”高仲博陪笑,渐垂了双眸。
——
腊月,风寒。
高仲博迎风伫立庭中,鬓边夹了几道银丝。双眼正往外看,透过树缝陷进浩渺的云天中,便凝在了那处。
管事进院时,瞧他孤凉背影,上前道:“老爷,锦衣卫已动身了。”
高仲博缓缓合起眼,冻凉的眼眶对碰,将一点滚烫逼退眸中。
“开始了。”他说。
似听远处一声喝下,同在这片浩渺天地中,锄起,又落,拋出的黄土堆叠两旁,棺木见光。
“开棺!”赵成业抬声高喊,那旁羊角锤已架上钉头。
他转身往周侧看了一眼,朝旁问道:“高仲博还没来吗?”
身侧锦衣卫应道:“没来。”
赵成业隐隐觉得不安:“四个城门已派人把守,高府也叫人盯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