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柳芳倾挥手掷了锋刃,刀尖正巧贴过方小群的膝头,卡进地面,留着震响。
“记着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想再多活一日,就容不下半点差池。今日不单单是丢了个人的事,这种懈怠若是出在旁人身上,致使北朔细作的身份泄露,风颜楼就会是你们的葬身之处!学不会耳聪目明,也把养懒养散的性子趁早给我收好了,先前我没对你们动过手,往后也不想再对你们动手。你们喊我一声‘东家’,便是将性命都交到了我手上,我不希望宽容和放纵会成为害死你们的缘由,更不想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来日会死在我的失责之下。”
右掌余带麻意,柳芳倾看向方小群被扇得微红的面颊,将手攥紧了,背过身去,道:“有些话不用我再多说,自迈入风颜楼起,你们便已知晓自己的归途,而我能做的,也只是让你们能尽量再多活一日而已。”
此话引得众人眼眶骤红,柳芳倾不再多言,抬步离去,走上长阶。
地底校场本乃一片旷地,唯有一条通往地面的长阶还连着廊道,白霓就在廊道上方俯瞰着校场,已候了些时。
听长阶处足声渐近,白霓徒带一身淡泊,转眸回看,浅蹙的眉头渐也舒展开来。
“忘战必危,今日之事还能算作警醒,他们自也明白东家苦心。”语调沉静,声也轻柔,白霓徐徐走近,褪去乐人的身份,柔和间添带几分淡漠。
柳芳倾也已静心不少,与她说:“方才是我下手重了些,待人散了,劳你给小群送些消肿止淤的药去。”
“明白。”
白霓浅笑应过,轻声道:“丁甚回来了。”
柳芳倾问:“人怎么样?”
“吸了迷药,旁的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