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尉升这下为难了,“……啊,那个,呃,是……是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尉升也不知道。
阮青洲没再问,只抬指点了点桌上的药罐:“给他送一瓶。”
“啊?”尉升稍带些郁闷,还是应了,“……啊,好。”
着实不知道阮青洲在回避什么,尉升左右想了一番,只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古怪。
他们一人分明护主有功,却主动领罪惹上牢狱之灾,而另一人特意出面求情,却又要绕着弯子问他的状况。这两人像在赌气可也不是,若要说是尴尬却又别扭,总之就是很奇怪,以至于让人不免开始好奇那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再看一眼阮青洲,他也不敢问,便应声带着药瓶去找人了。
今日正是上元节,东宫宫人里外忙着,又得了阮青洲的特许,能去庆节观灯,配房里也便只剩了段绪言一人。
自刑部大牢走过一遭,便等同于半只脚都跨进了鬼门关,段绪言捱着疼痛,半梦半醒地睡过几回,方觉将要入梦,他便翻身将自己疼醒。
为了不暴露假宦官的身份,更衣、上药……凡是需要旁人近身的事,他都亲力亲为,这么折腾了半个白日,再用最后一点余力接过尉升递来的药后,他便趁着周侧没人,倒头睡下了。
夜还算静,配房被远隔在热闹之外,连风声都听得明晰。窗上映来的人影静了半晌,段绪言醒后便一直看着。
看那人影似是带着点月光的晕,朦胧得像要化开了,经风吹过的发影于袍上一扬,恍若还携着点桃瓣的清香。
段绪言突然惦念起那种味道,又于万籁无声中贪图起这种隔窗相伴的宁静来。他起身靠往窗边,也不说话,指尖轻触窗纱,就像碰到了阮青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