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遇上过节,尚食局正忙,才只能赶在今日来瞧瞧你,”红苓腾出了手,便取出药瓶,往他掌心塞去,“进了趟是非之地,总是受了苦,这药还是我上回伤了手才向御药房领的,剩了不少,你能用便用吧。”
段绪言收过手中药瓶,笑应:“往常便总受姑姑照拂,如今又让姑姑挂心,九伶自当要铭记姑姑的恩情。”
“互相关照的事,还记什么恩情,”红苓说,“宫里人人自危,寻个能交心的人都难,但你这般真心实意地对待贵妃和殿下,我也就把你当自家阿弟看待了,要这么客套,反倒还显得生疏了。”
看他脸色苍白,红苓轻叹:“好了,我也要走了,你多顾着身子。”
“都说到互相关照,瞧着姑姑一人手提两个食盒也是乏力,怎也不知带个人帮帮,不若我陪姑姑一道。”
“想着也不急,就顺路来东宫看看你,总不能带个人在身旁,落人口舌吧,”红苓欣笑,同他一并走着,“不过有你帮着是好,省了不少力。”
“那姑姑是去哪儿?”段绪言替她提着食盒,跟在身侧走了一段路。
“栏场,”红苓说,“是暻王要的小食,本想差手下的人去送一趟,但一听殿下也在,我实在放不下心,想着还是亲自去一趟更妥。”
“也是,”段绪言应着,假作漫不经心道,“殿下夜间似是时常不得安眠,如今手臂带伤,若缺人在旁看顾,总免不得心忧……对了,姑姑知道殿下睡时心悸,常要点灯才能入眠的习惯吗?”
红苓欲言又止,也未再多说一言半语。
见状,段绪言便也打起圆场:“倒也非是要问出个所以然,姑姑若觉得不便开口,我也就不问了,来日我试着劝服殿下寻来御医调理调理,若能睡得安稳,殿下也总能养得比如今强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