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轻笑,阮青洲眉心渐舒:“所以正旦神像被砸,应当就是由于有些神像不好挪动,他们才要砸碎,好将泥塑中的金子运出道观,却偏偏还有两座来不及搬走。”
“嗯,”段绪言说,“现下两尊神像折兑成现银,少说也有二十万两,虽说尚且足以救急,但以备不时之需,那些热官富贾的油水也不能不刮。”
“权阉在朝多年,羽翼颇丰,二十万两都可说弃就弃,定是暗地从各处收揽了不少钱款,”阮青洲低头看他,“你打算如何?”
段绪言说:“今日我同东家商量过了,他愿意出资募捐善款,再设棚施粥。风颜楼一处风月之地,平日侍奉的多是朝官商贾,尚且都愿意对流民施以援手,那么楼中乐人若将此举编作歌谣在民间传颂,届时只要有人起头捐资,再稍加鼓吹,其余人迫于颜面,也不得不破财求安了。”
“如此也好。”
安静些时,看他困倦,阮青洲轻揉他额角,问:“明日可是还要起早?”
“嗯,”段绪言仰头蹭上他的鼻尖,低声应着,“很早。”
呼吸一凑近,段绪言再无半点疲态,目光变得灼热,眼中几缕情丝渐燃,贴近的唇也开始欲迎还拒,将碰不碰。
两人静下,远听窗外蝉鸣,风吹林叶,殿内融冰也渐浮于水面,时而腾来几丝凉气,相拥的躯体却泛着热。
厮磨不知因何而起,衣带胡乱地缠在指上,手一用力,又将衣襟扯散了些。
阮青洲受着吮咬,伸指替他抹去颈间几滴细汗,直至胸前肩头留了吻痕,才被段绪言轻轻朝下拽去,搂进怀里,俯首凑向唇边。阮青洲接了那吻,于喘息中埋倒在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