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怜爱地摩挲着他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
“等我吧。”
段绪言沉声:“等我把你带回身边。”
万物无声,飞雪卷起,两人静躺在雪间,阖眸相靠。
墙角边,守卫尸体渐埋于霜雪下。
血染白霜,醒目的红狂放地绽着,似一人在回归北朔前最后一抹克制的疯,夹杂在雪白中,即使将被落雪覆盖,在雪霁天晴之时也要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后来,一句情之所至的妄语被当了真,段绪言如期踏上了北巡之路,阮青洲在来年等到的只有北朔在关州开战的消息。
天春二十三年春,关州军防被精准打击,惊觉布防图泄露时,关州大半领土俱已失守。
销声匿迹的梁奉被传成盗图贩国的千古罪人,段绪言投入北朔军营的前夕,风颜楼人去楼空,杳无踪迹。
阮青洲一夜燃尽东宫桃树,灼了指尖。他跪在銮殿外忏悔自省,双手奉着自罪书,在明嘲暗讽中跪至昏厥。
醒后他只身策马前往关州,晨昏不分,至军营前停马时,一身淋雨方才风干,浑身热意不散。
头晕目眩着,倒落那时,身子坠去,似听一阵银铃惊响,阮青洲双足一动,梦醒时铃音余响,他于恍惚中渐渐回神,最先嗅见的却是身侧那人陌生又悍然的味道。
已是天春二十四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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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无重至,华不再阳”出自魏晋陆机《短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