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拨了拨,拾进指间摩挲,问:“小公子睡了?”
管事答:“乳娘哄睡了。”
“嗯,和乳娘说一声,这阵子太忙,明日我早些去看他。”段绪言嗅着药味,稍稍蹙眉。
阮青洲回时未着氅衣,犯了头风,再加上困乏,现下正睡得沉。可那些汤药不过是安神助眠而已,如何都不该是这样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段绪言问:“世子前几日还没困得这么厉害,用药也没法这么快见效,怎么回事?”
周管事道:“这几日府中都忙,药一直都是李小公子取的,不过,是有人听李小公子熬药时抱怨过,说这两日配药里头的药渣细末多了,酸枣仁还不够好,表皮瞧着都沾了白。这么一想,若是有人将别个药磨成细粉掺在里头,也能混淆,李小公子不懂这些,王府又常请孔郎中一人看诊,他可能也没多心。”
段绪言扔回药渣,蹭干了手:“另请个可信的郎中过来。”
“是。”管事退下,走过时与行来的铁风擦肩,垂了垂首。
铁风朝人点头,至寝屋前放轻了声量:“主子,药馆见血,孔郎中及药童都已丧命,但未见到李之。”
自戴家灭门真相传出、安神药被人动了手脚再到李之被劫,一切都太巧,似有人虎视眈眈,盼着利用阮青洲做些什么。
廊柱上的箭痕仍旧醒目,段绪言隐隐尝到了威胁,目光定在那处,愈发冷厉。
“去找。”
——
“主子。”
渺远云雾间,回声邈邈,依稀可见东宫中庭,一片桃树含苞待放,李之站立其间与他微笑,犹是初见那派青涩模样。
阮青洲莫名压抑,驻足不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