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风正呜咽,布帕揭开一角,他紧攥,将染血的烟杆按进掌心,至指节发白。
佟飞旭说:“章州,树葬。”
“适合他。”
布帕一揭,烟杆自手中转过,插至后背腰带间,尉升一望河川,被水面光点刺痛双眼,身影轮廓却似与何人重叠,仍站世间。
佟飞旭侧首面对风来的方向,抬手仿着面具拢在眼前,却自指缝间远见石桥一点浅影,心间竟是震然。
蒙面薄纱浅白,自风中飘动,卷得耳珰摇晃,白霓于桥面站立,人影倒映水中,随粼粼微光中轻晃,静止。
——
南北谈和事宜又停滞数日,北朔大军至章州驻营,练兵跑马、加之运送辎重路途也远,损耗甚多,再不宜拖沓,程望疆提议简办一场夏猎,也就选定了日子。
段绪言走前阮青洲已醒,调了碗酸梅汤放在冰鉴中,又摘了几串西域新进的葡萄,段绪言吩咐过后厨午后放暖再送去,便将丁甚抱他房中去了。
患得患失的惧怕感没有消失过,段绪言如今每日都让丁甚陪在阮青洲身旁,好似这两人因为南望和旧日情谊而共生共存,必要互相陪护,才能保另一人平安周全。
待到府外马匹备好,丁甚睡得还熟,段绪言撑手俯身含上阮青洲的唇,尝够温软方又留恋地抵着鼻尖。
“等我回来,不会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