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住就说了心里想说的话。

黎父不停地点着头，“好好好。”

看着眼前高大的儿子，他抬手如同一二十年前那样，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

不同的是，曾经头发软软的孩子，如今长了一头浓密略硬的黑发，曾经那个天天跟着他跑的小男孩一转眼就已经长那么大了。

“恒恒，真厉害！爸爸真为你高兴！”

黎恒眼眸微颤，小的时候，他父亲就是这样夸他的。

在地里捡了一堆小土豆，他会这样夸他，在山里摘了能吃的野菜，他会这样夸他，他帮他洗了衣服，他也会这样夸他……

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他这样夸自己了……

其实，自从决定休学的那天开始，他就不太敢正视黎父的目光了。

他害怕。

害怕看见他父亲饱经沧桑的眼眸中浮现出浓浓的失望。

读高中的那几年，他和父亲的关系是最好的，他们会坐在河边聊天，聊触手可及的明天，聊辉煌璀璨的未来……

那段时间，他把自己的父亲当成了可以倾诉的朋友，学校里发生了任何事，他都会和他说，父亲也总会笑眯眯地回应或者点头。

这么几年下来，他对父亲的愧疚终于可以减少一些了。

他终于没有让曾经支持他，鼓励他，对他给予殷切期望的父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