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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什么时候镜君都还保持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你的下属又怎么可能不惧怕你?如果说镜君当真就是一个如此无情的人倒也罢了。但是镜君,你太心软了。”

“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吧,这次的事后续你自己处理,作为惩戒,这次扣掉你四个月的工资,太宰君那边自己去赔罪。”

森鸥外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便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是牵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爱丽丝向着黑夜中的另一个方向愈行愈远了。

只留下辻井镜站在原地继续思考刚刚那一番话的含义。

“好恶心啊,辻井君,太恶心了吧!”

太宰治脸上写满了厌恶,马上就快要十六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黑手党候补干部身上还是老样子缠满了绷带,只不过和先前有所不同,这次他的头上也还缠着绷带,一副受伤过重的虚弱样子。

他很没个样子的直接往桌上一趴,用下巴支着自己的头,两只手垂在桌面下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

辻井镜好脾气的并不辩解什么,而是自己动手从服务员那边接过菜肴摆放在桌子上,这才对太宰治说道:“真的有那么恶心吗?大家分明都说我最近变得好相处了很多啊,中原君也说我最近很亲切哦。”

“那是小矮子眼神不好吧?不过也是,小矮子眼神一向不好。”和在医院里那时候的态度完全不同,现在坐在居酒屋里的太宰治看起来和以往相处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对辻井镜也还是五分亲近五分嫌弃的态度。

哦,大概还是有点不同的,现在那股子嫌弃里面还混杂了一点看到奇怪东西的恶心意味。

不过辻井镜对此其实倒也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太宰治这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他的老师确实是一脉相承,在看透一个人这方面一向精通,因此对方会有这种看法倒也不奇怪。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辻井镜对太宰治露出了一个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观察都毫无死角的合适好看的微笑,拥有浅金色长卷发的少年样貌精致,笑起来之后暗红色的眼睛似乎也温柔明亮了三分。、

任何一个不了解辻井镜究竟做的是什么工作的人,在骤然看到他的时候一定都会认为这是一个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再无害不过的小少年。

但是在太宰治看来,这未免也太让人反胃了。

之前辻井镜不笑也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尚好,异于常人的怪物收敛起异常的一面,忐忑不安的伪装成普通人,偏偏却又在关键之处泄露出不属于人类的怪异之处。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太宰治牵动嘴角冷笑了一下:“森先生可真是出了个好主意。”

太宰治是为数不多认识并且了解一开始的辻井镜是什么样子的人之一,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觉得森鸥外这个人实在是有够狠心。

不过他也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这也是为了工作嘛,太宰君就请您暂且忍耐一下吧。”辻井镜又将一瓶已经开好了的汽水摆在正在一边好奇张望的梦野久作面前:“你喜欢橘子味的吗?”

极少有机会被带出来玩的梦野久作看什么都很有兴趣,而汽水瓶里的弹珠和漂亮的颜色正是最能吸引小孩子注意力的,所以他抱着汽水瓶点点头就不松手了。

看到梦野久作喜欢,辻井镜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把梦野久作也带到外面一起来玩玩是他的提议,也就是太宰治会一起来,他才敢把这位行走的移动炸弹带出港口afia大厦。

要是这位小祖宗不高兴了,非要搞出点什么麻烦来,到时候还是得麻烦太宰治收场,辻井镜本来就是给太宰治赔不是来的,要是再给太宰治添麻烦就太糟了。

所幸梦野久作对于辻井镜的态度还算不错,虽然一开始辻井镜把他拐回来的时候梦野久作对辻井镜可以说是百般不爽,但是后来时间越来越长,梦野久作逐渐也明白了自己除了港口afia之外根本无处可去便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在港口afia也是高危人群的原因,平时梦野久作都只能自己待在一个小房间里,由专人负责监视并照顾起居,没有首领的允许根本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来看一看梦野久作,并且敢和他搭话的人自然不多,除了太宰治偶尔会来一两次之外,也就只有辻井镜这个心里有点愧疚的同时还相当喜欢他的人才会来。

这个来也不是直接去房间里,辻井镜也怕死的,虽然有太宰治在大概率是死不了,但是平白受苦他也没什么兴趣,因此他都是通过房间里的穿衣镜来和梦野久作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