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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喇嘛沉沉叹气,接过孩子还礼道:“必不负所托。”

大喇嘛带着小闷油瓶出去了,吴邪站在原地犹豫着是该跟上大喇嘛还是留在这里看看白玛,就见到白玛将大喇嘛和细布一起递给她的小罐子打开,奇特的中药味弥漫在房间,生生拉住了吴邪想要出去的脚步,电光火石之间吴邪想起这个味道代表着什么,见白玛将罐子凑到嘴边就要喝下去,吴邪脑中的弦迅速紧绷,想也不想的冲上去一把就要打翻白玛手中的罐子。

他想起那是什么了,那是藏海花,喝了之后就会陷入沉眠,从此余生只剩下三天只有呼吸却无法言语行动的寿命的藏海花!白玛当年为了能留下一个再次见到自己孩子的机会不惜主动服下藏海花变成冰山之下的活死人,可是那三天过去之后她就再也无法醒来,这与自杀有何不同!过去他没有能力和机会改变什么,但是如今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眼前,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吴邪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看不到也摸不到的魂体就冲上去,抬起手时才想起自己如今根本碰不到这里的东西,可是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还不等他心生绝望,落下的手掌却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从物体上穿过,而是切切实实的碰到了罐子。

“啪”

罐子被他一下打落摔碎在地上,里面气味浓烈的药物洒了一地,白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惊讶的看看地上撒了的药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吴邪脑子一热,也不管自己的声音别人能不能听见就急吼吼的喊:“不能喝!”

白玛露出惊讶的表情,四处去看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从她的角度看这件事简直就是灵异事件,她露出惶恐的神色,用藏语问:“是谁?”

白玛能听到我的声音?

吴邪一愣,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他就站在白玛面前,白玛却四处寻找他的身影,显然是看不见他的,但对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吴邪想着伸手试探的抓向床上的毛毡,毛毡果然被他提了起来,果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现在能触碰到东西了。来不及想这是为什么了,此时外面传来喧闹声,有人闯入了这个天井,正与外面的喇嘛们争执,这个时间点,来的多半是张家人,他们会带走刚出生的闷油瓶,还会杀死没有服下藏海花假死的白玛。

一瞬间吴邪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哥失去母亲,他必须得救下白玛!

吴邪知道白玛听不懂汉语,按住白玛的手,用藏语道:“外面的人想要杀你,跟我来,我会救你。”

白玛:“你是谁?我为何看不到你,你是佛祖吗?”

事急从权,吴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索性认下了这个身份,道:“是,我是佛祖,我是专程前来救你的,相信我,我会带你脱离一切苦难。”

藏地佛教盛行,所有藏地子民皆信奉佛教,喇嘛们因为供奉佛祖所以身份尊贵,更旷论吴邪现在直接顶上“佛祖本尊”的名头。自然比他随便寻个别的什么身份要好用的多。

吴邪现在这能摸到却看不到的状态为他的话增加了不少可信度,白玛相信了。

外面越来越吵,时间要来不及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吴邪冲到唯一的窗户前,推开窗户,外面呼啸的风雪劈头盖脸的冲进屋子,在看到外面的景象后吴邪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外面是另外一个天井,就算他能带着白玛翻出去也不一定能成功逃出寺庙,就算他们成功在张家人手下逃出寺庙,这周围尽是茫茫雪山,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更何况白玛现在才刚刚生产完,身体极度虚弱,根本受不得风寒!

吴邪猛地关上窗户,不,不行,不能这样出去,就这么出去他们两人必死无疑。

喇嘛们根本拦不住这些几乎每一个都是绝世高手的张家人,现在还能拖延着不过是张家人看在大喇嘛的面子上没有动粗,吴邪后退两步,衣摆将桌上的包裹扫落在地,稀里哗啦一阵响,吴邪低头,看到散落一地的杂物中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皮卷,吴邪心中一动,将皮卷捡起来打开,果然不出他所料,里面是整齐的一排针灸用银针。

喇嘛庙里的喇嘛们都是上师,都是有大智慧的人,而且大喇嘛更是精通医术,这些银针应当就是准备着万一出现意外,大喇嘛可以及时施针救人。

手中的银针让吴邪脑中灵光一闪,他过去按住白玛:“不要起来。”

张家想要杀死白玛,只是为了断了“张起灵”的所有牵挂,按照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白玛服下藏海花之后陷入假死的状态后,张家人就没有再为难她,喇嘛们才能成功将假死的白玛葬在冰川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