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并没有表露出惊讶,仿佛早知道来的人会是他,又或者,他在这里,本来等的就是他。
吴邪道:“不迟。”
张瑞铎笑笑,钻出树林,一面拍掉衣服上沾着的树叶一面朝吴邪走来:“先生今日叫我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前些日子我不是与你说过,张襄易已经对我起了疑心,这段时间咱们都得小心些,你居然还敢约我出来,如此胆大,可不像先生你的作风啊。”
吴邪当年因为易容需要,专门托小花找人学过一段时间的伪音,与张瑞铎见面他当然不能用自己的声音,吴邪装出中年男性的声音,道:“张襄易什么时候对你打消过疑心?”
张瑞铎“哈”一声笑起来:“说的也是。”
吴邪道:“叫你来当然是有事,今日,张襄易安排圣婴正式开始训练一事,你可知晓?”
张瑞铎笑眯眯地扶着下巴点头道:“当然知道,这事儿可闹得张家上下沸沸扬扬的,就算是圣婴也没有这么早进进行训练的道理,还是张襄易那老家伙联合了几位长老强行施压才将此事定下,看来我们这些年给这老家伙使得绊子真把这老家伙逼急了,居然连三年都等不了,这会儿就逼着圣婴进行训练,哈,狗急跳墙吗?”
张瑞铎性格张扬,从来不吝于在言语上攻击和诋毁对手,一通冷嘲热讽后才继续道:“不过此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再怎么逼着圣婴训练又能怎样,圣婴就算再天赋异禀,成长起来也需要时间,待到圣婴长大,怎么着也得个十几二十年,迟的不能再迟了,根本无需多虑。”
张瑞铎显然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吴邪就冷笑一声:“你以为张襄易是傻的?这种事你都能想到,难道他会想不到?莫不是这几年过得太过轻松,轻松的你连脑子都忘了带了?”
吴邪骂的毫不客气,张瑞铎被他骂的脸黑了又黑,却不敢发怒,憋着气道:“五先生这话说的可真不客气,难不成你有什么高见?”
吴邪冷笑一声:“这种事还需要我说?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张襄易,定是要有大动作了。”
张瑞铎的怒火被吴邪一句话打散,他神色一凛:“此话怎讲?”
吴邪并不把话讲透,说白了他与张瑞铎他们也不过是合作关系,双方各取所需而已,他没义务处处为了他们考虑,他这次特意把张瑞铎叫来,也不过是提点他一句,免得他们猝不及防着了张襄易的道连带着坏了自己的事而已:“你回去,告诉张瑞峥,我们之前安排的事暂且先缓上一缓,张襄易未必就真的知道我们干的事情是什么,现如今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
张瑞铎性格虽然张狂跳脱了些,但在正事上还是毫不含糊的,不然也没法在张家自由派里混到二把手的位置,闻言点头道:“放心,我定将话传到。”
吴邪此次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传到后他便准备走了,临走之时脚步却一顿,想到了什么:“对了,还有一事……被张襄易派去教导小……圣婴的人,你可认识?”
张瑞铎道:“你说张襄暮?自然是认得,张家襄字辈的,和张襄易是一辈人,不过这人一直是个散人,从不参与张家任何派系,功夫中上,血脉中上,地位也中上,除了辈分高一些再无什么特别之处……先生问他做什么?”
散人?居然不是张襄易那边的人?吴邪倒是有些惊讶了,张襄易的各种行为明摆着是打算把圣婴彻底拉拢到自己这一边来,要达到这个目的自然是应该无时无刻的向小瓶不停灌输亲近自己的理念,把小瓶身边的人也全换成自己的人才对,“教导小瓶武艺的师傅”这么个重要的位置,他居然交给一个没有派系的散人而不是交给自己的心腹?他什么意思?打的是什么主意?
张瑞铎趁机问道:“五先生倒是对我们张家内部消息知道的很清楚,连张襄易找了谁去教导圣婴都知道,这消息灵通的程度不愧是五先生,不过不知道五先生打听这个是什么意思?”
吴邪从思索中回神,并不踩张瑞铎的套子,冷笑一声:“这么好奇?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了?”
张瑞铎嬉皮笑脸道:“哪敢啊,‘不问来处,不问缘由’。先生的要求我可记得清楚呢,我不过就是顺嘴一问,先生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了呗,别动气呀。”张瑞铎嘴上说的好听,动作上却没那么好看,嬉皮笑脸的朝吴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得嘞,夜深了您走好,要不要我送您一程?”
“这么拙劣的技术就想套出我的身份和住处,也不知你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吴邪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走了,不用送,也别想着跟踪,你知道的,你追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