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我？”

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打断了张瑞铎的反驳，两人齐齐回头，面容寡淡的青年安静的站在两人背后，手上还提着一条开膛破肚处理干净的鱼，像个刚买菜回来准备做饭的普通青年，青年看了看吴邪抬起的脚：“不要动粗，修门很贵的。”

两人被张瑞峥带进屋子，张瑞峥放下鱼，擦了擦手：“找我什么事？这么着急？”

吴邪还没说话，张瑞铎便抢先开口，一股脑的把事情全部告诉张瑞峥，张瑞峥全程波澜不惊，只在听到“泗州古城”的时候抬眼，眸中光泽一闪，抬手打断张瑞铎的絮叨，他不用张瑞铎解释便知道这个消息来自谁，抬眸看向带着面具的吴邪：“五先生，这个消息可真？”

“千真万确。”吴邪加重语气，“而且，是‘最迟明天’他们就会动身，就是从现在开始，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出发，张瑞峥，你需要尽快做决定。”

“既然如此，自然没什么需要犹豫的。”张瑞峥长相并不出众，在颜值普遍较高，最次也是眉眼端正的张家人中，他只能称得上一句平平无奇，他眉眼寡淡，整个人常常透出一种十分佛系随意的气质，一点没有身为派别领袖的气势，在做决定的时候却是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果断，他没有对吴邪的话提出质疑，反而果断的做了决定，“泗州古城么，现在就出发吧。”

张瑞铎也被张瑞峥的果断弄的猝不及防：“现在？就我们三？”

“当然不是。”张瑞峥起身进屋，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柄用布条缠缚的短刀，他将短刀收入腰间，微微一笑：“昨日瑞铎传五先生的话来的时候我便猜到不日就会出事，今早就已经点齐了队伍随时待命，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快罢了。”

张瑞峥这话巧妙，一方面展现出自己的深谋远虑，一方面还向吴邪卖了个好，旁敲侧击的暗示自己十分重视吴邪的话，他随一说自己就立刻做出反应，说明自己对吴邪是十分看重的。

吴邪暗暗点头，单凭这句话就能看出张瑞峥能坐上这个位置绝不是偶然，光凭着这一箭双雕的本事，就不是冒冒失失的张瑞铎能比得上的。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吴邪道。

第二十三章?闷小小瓶（20）

——

张瑞峥确实是做足了准备，三人一出门就有张家人牵来了三匹马，这个时候汽车还没有普及，再加上张家远在长白山深处，骑马就成了最快最方便的交通方式，泗州古城的位置在张家并不是多么秘密的消息，至少对于张瑞峥这个等级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按照他们的速度，不出意外他们可以在五天以内到达泗州古城。

事发突然，吴邪连小瓶都忍痛留在了张家，自然也顾不得自己游魂的状态并不适合长期暴露在外人面前这一点了，因此他没有拒绝骑马，三人骑马出了张家的聚居地，沿着弯曲的山路直奔山外，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之间。

一阵风来，吹乱满树的枝叶，张家大门外的树上，随着枝叶晃动显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小小的身影穿着袖口紧窄的练功服，漆黑的眸子安静的看着人离去的方向，才三岁的孩子却一点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天真，漆黑通透的眸子如古井一般沉静深邃，摄人心魄。

小瓶望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发呆，好像这样就能让吴邪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一般。然而走了的人就是走了，不会这么快回来，小瓶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扶着树干准备爬下去——他实在太小了，甚至连训练都才刚刚开始，三岁的身体实在没什么力气，想要上树下树只能这样慢吞吞的顺着树干爬，小瓶好不容易下到地面，脚刚一踩实，一片阴影就将他笼罩。

小瓶一顿，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遮挡光线的罪魁祸首。张襄暮负手站在他背后，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小瓶。

小瓶心中暗暗道了一声糟糕，按照训练的日程他这会儿原本应该还在张襄易的院子里蹲马步，他能跑来村口去看吴邪，自然是翘了训练偷跑出来的，却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翘课就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张襄暮长着一张严厉刻板的教导主任脸，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一看就十分不好惹，仿佛随时都会叫人伸出手挨两下板子，小瓶还小，不知道“法令纹”这样的词汇，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应当是比较危险了，他抿了抿嘴，低下头，一副认罚的样子。

张襄暮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听不出喜怒：“趁我不在偷跑出去，就为了看他们离开？”

小瓶低着头不说话，显然准备沉默到底。

然而张襄暮并非凡人，并没有像寻常的抓住学生翘课的老师一样训斥一顿后揪着学生回去继续上课，而是问他：“你可知道他们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