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浔什么也没说,苏梦枕什么都没问。于是马车里,只有杨无邪被满心疑惑憋了个半死。
直到回了楼里。傅浔才找到杨无邪。
他说:“我想见见树大夫。”
>>>
树大夫并不是什么王公贵胄、绝代佳人,需要层层通传才能相见。
以傅浔的身份,他自然想见就可以见。
所以他说这句话,其实是请杨无邪和他一起去:
树大夫是医师,杨无邪是军师。这两个人或许是这世上最了解苏梦枕身体情况的人。
有些问题,要问,那就一起问。有些话,避不过,那就不要避。
树大夫的药房。
树大夫虽然是御医,要常驻禁宫,但在金风细雨楼里,他也有自己的药房。
因为他常常来此为这里的楼主诊病。
屋子很大,每一个角落都浸透了药味。坐在此处的三人,却没有一个面露不适:他们都或早或晚、或多或少地习惯了这种味道。
傅浔先说:“他的身上有病、有伤,还有余毒未清。”
杨无邪端坐。他听过傅浔的话,又去看树大夫。
树大夫说:“不错。他的身上有三四种绝症,五六种连名字也叫不出的疾恙;伤是成年累月的暗伤;毒是绝难清除的顽毒。若是换一个人,任沾上哪一点,早已死得干脆。只是因为他功力高,意志又强,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了病症的恶化,伤、毒、病才奇迹一般地相互克制,形成一种险之又险的‘平衡’。”
傅浔道:“所以一旦失衡,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树大夫叹道:“楼主这病症,治起来好比针挑土,发起来却好似水推沙。再者,要治伤,先得清毒;要清毒,先得治病;要治病,免不了休养——可你看他哪里是肯停下来休养的模样。”
杨无邪也叹道:“昨夜就不该让公子去三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