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被铁链锁在这天然造就的山穴之中。
他的下半身浸没在潭水里,手腕、脖颈均被铁锁扣住;粗大的铁钩穿透琵琶骨,将他牢牢困锁在水中。
李成寅走到潭边。他的身旁跟了一个人,长长的帷帽从头遮到脚,看不清面容,也分辨不出身形。但从两个人的关系来看,她应该就是鬼神宗的圣女娜金。
李成寅弯腰捞了一把水,玩笑似的弹到男人脸上,“又见面了,殷公子——啊不,傅公子。”
傅浔睁开眼睛。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眼神却不见虚弱,甚至没有痛楚,只是冷得发沉。
“别这么敌意嘛。”李成寅蹲下身去与他平视,“我承认,这招确实卑鄙了一点。但行走江湖,总归是成败论英雄。卑鄙与否,谁在乎呢?有用就行。”
傅浔无视刺骨的冰冷和伤口处灼烧一般的疼痛,冷声道:“你故意引我杀你——”
他咳出些淡红色的血沫,“其实,世上根本已没有鸩翎。”
制作鸩翎的最主要材料——囚翎鸟,早在隋末唐初就灭绝了。仅存的三瓶药,不是早已全部用在殷家了吗?只是他当时被歌声所迷,才会失去判断力,一味沉溺在旧事的暗影之中。
李成寅哈哈一笑,“没错。”
他取出那个红色的瓶子,随手扔进潭水,“只是骗你而已。但苏楼主可是为了保护我,不惜对你拔刀呢;你失踪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他来找你;我还听说,他已经任命了白愁飞做继承人——你看,好像没人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