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半开的窗户,能看到里面躺着的人——面色苍白、无声无息。
苏梦枕先问一句:“他怎么样?”
王小石说:“大夫看过了,说性命无碍。但能不能醒过来……就全看天意。”
他却还不知道,内伤外伤只是其次,最要命的是白愁飞身上的一支毒锈。
制毒的“死字号”温趣早被雷纯杀人灭口,这便成了一种无解的绝毒。这样看来,此时的昏迷说不准还是一件好事……
然而王小石不知道这些。所以他继续说:“在象鼻塔的时候,我常常想起过去。我们兄弟,为何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苏梦枕说:“你从白须园走到京城,这一路上做出的选择,可曾后悔过?”
王小石深思许久,摇头道:“没有。”
他迷惑且痛心于大白的对立,但回想过去所经历的一切,白玉匣子、苦水铺、破板门、关七、傅宗书……桩桩件件,他都没有后悔。如果再经历一次当时的情景,他大抵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肩上多出了一点重量,是苏梦枕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些人能陪你走到最后,但有些人,注定只能与你同行一段路。”
苏梦枕收回手,看向屋中无知无觉地躺着的人。
“同行是幸运,分别也不必怨怼。当时没有后悔,如今便不需遗憾。”
王小石嚅嚅道:“大哥,大白千方百计要对付你,你恨他吗?”
苏梦枕反问:“我要说恨,你又待如何?”
他本意是想逗逗小孩,但看到王小石因这问题而呆住,又觉不忍心,于是揉了揉年轻人的头发,道:“只是玩笑一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