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连忙抬手去擦,声音很冷静,被训练后的理智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却根本无法抑制更多大滴大滴咸涩的液体不停地从眼眶里滚出来。他只能压住声音,抬头向上去看夜空,想借着这个姿势将一切翻涌的情绪全都压回去。
然而,他看见一轮金色的月亮。
一
切就此瞬间凝固。
月亮是藏着你的眼睛。
“没事的景光没事哦。”“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尝尝味道,不行我再加一点盐。”“好吃!这个怎么做啊你教我”“可以啊,随时欢迎找我”“可以吗,景光?”“景光同学加油!”“你刚刚去哪了”“走了啊”“新年快乐!”“我等你。”“那晚安啦,明天见!”“下次要一起去看真正的雪——”
破碎又零星的过往交织重叠,变成了那年纷飞摇曳的樱花与柔软的拥抱。
可此时世界上已经只剩下了一具残破的躯体。
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铁柜中。
他曾经以为雨宫应该戴着那个最光荣的警衔被鲜花环绕,却不曾想过真正到来的是病痛,毒素和低温重重磨难,一点点地折磨掉他的生命他在意识到自己被放弃的时候在想着什么?在最后被杀害的时候又在想着些什么呢?
又有没有
有没有一瞬间想起
想起他这个失约的人呢?
景光用颤抖的手去接触他残留的躯体,却无法从那些痕迹上真实经历那个人所受过的苦难。他被这些纷杳而至的洪流冲垮击碎,又击碎,月亮是那个人的眼睛,他被紧紧盯住,悲伤无所遁形。
“hiro!”
降谷零终于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将人用力地按在自己肩膀上。